她又看到了餘先順露出那青黑灰敗的臉色,整個人如同被吸幹了血一般,那種樣子實在是難以形容,就像,就像行屍走肉,毫無生氣。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男人輕輕的呼喊:“宋渺!”
宋渺回過神,發現餘先順的臉色又恢複了正常,她疑惑地看了看對方,又回頭看向藺濤,藺濤朝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由於站在男人的右邊,宋渺發現對方笑起來居然會有酒窩,但好像隻有右臉才有,不過這也完全戳到了宋渺的萌點,她最喜歡有酒窩的男人了。
“順兒他媳婦,你叫什麼叫,順兒這不是好好的嗎?”宋誌春開口訓了謝小美一頓,看得出來他對謝小美的聒噪也很不耐煩。
“順兒他頭上有血!好多血!”謝小美將餘先順腦袋掰過來讓大家看清楚,他的頭發略有些稀疏,讓人看得更加清楚,從頭頂到整個後腦勺都凝固著一縷一縷的血絲,看起來分外可怖。
宋誌春也驚呆了,連忙問:“順兒,你腦殼痛不痛?”
餘先順茫然地搖了搖頭,伸手摸自己的腦袋,摸出一手血,把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這……這哪來的血啊!我腦殼沒受傷啊!”
謝小美不信,湊近撥弄著那少得可憐的頭發,一根一根地查看,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順兒腦殼是好的!”
“那這血哪來的?”餘先順心裏有點兒打突,“我該不會是被鬼摸了腦殼吧?”
“莫亂說!”宋誌春凶了他一句,農村人還是比較信這些,特別是現在留在農村的都是些老人,青壯年能走的就都到大城市工作去了。
宋誌春這一吼,有些欲蓋彌彰。
所幸還沒回家的人並不多,在場幾人麵麵相覷。
宋渺雖然身為新時代的進步青年,但對鬼神的畏懼似乎是從骨子裏隨血液與生俱來的一般,她想起藺濤正在流血的手,正要說話,被男人拉了一把。
“我們先回去好了,媽,走回家吧!”說著主動拿起大姑爺萬明義留下的背簍鋤頭鐵鍬。
回到家裏,宋渺奶奶連忙迎出來問:“怎麼樣?拿到好東西沒?”
見三人回來都空著手,她神色瞬間黯淡下來。
“關山那古墓出事了,亮兒昏迷不醒,已經打120送到醫院去了,順兒本來想下去救他二哥,結果搞得自己一腦殼的血,還不曉得是怎麼回事。二叔安排了幾個人在上頭守著,我看明天就會輪到我們屋頭。”
方芳一邊從井裏打水洗手,一邊說道,“我們屋頭肯定是讓姐哥兒和藺濤去噻,到時候看古墓裏情況怎麼樣,藺濤你跟大姑爺要小心點,順兒那一腦殼的血真是嚇死人了!”
藺濤沉默地點了點頭,等方芳洗完手他才接過盆,從水桶裏倒了一些井水出來,伸手在裏麵洗。
宋渺奶奶在旁邊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拉著想要聽八卦的宋洋往灶屋裏走,“洋洋,去燒火,你姐哥兒跟大姑爺一大早就出去了,連飯都沒吃到,累了半天,我們去熱點兒飯給你姐哥兒吃!”
兩人走了,宋渺媽媽方芳連忙跟進屋,“我來就行,媽,你歇著!”
水井旁,藺濤搓了搓手,把泥巴洗幹淨後,卻並沒有看到手指上的傷口,宋渺覺得不可思議,“你不是受傷流血了嗎?”
藺濤愣了一下,平靜地回答:“我沒有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