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黑道(1 / 2)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晨駿關了店門,路燈逐漸照亮每一條街道,走在回家的路上時,羽末打來電話,兩人相約在上野公園見麵。晨駿告知舞衣晚上不回家吃飯後,急急向上野公園趕去。

羽末獨自坐在一張長椅上,他逆著光向她走來,她的左側,是幽暗的燈光。從他這個角度看著她的臉有些陰晴不定的樣子。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戴著墨鏡,隻是靜靜地坐著。此刻,他突然感覺離她很遙遠,遙遠到他難以觸及。終於他還是走到她的身邊,坐在她的右邊,靠在椅背上也沒有說話。

她也沒有扭過頭看著他,過了會兒,她冷峻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你什麼意思?是覺得我的黑社會身份給你丟臉嗎?還是覺得接受我的幫助對你而言是一種侮辱?”

他冷靜的說:“當然沒有,不過,你可以冷靜下來聽我解釋嗎?”

她還是冷冷的說:“我來就是聽你解釋的,很好,你說我聽。”

他沉思了一下說:“羽末,首先,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看不起你。你想,我如果有這樣的想法,那麼上次在中國我的租屋就可以和你撇清關係,至少沒有必要冒著風險救你,那時我們甚至連朋友都不是,是嗎?”他這樣說是想緩和氣氛,她很驕傲,同時又身份問題有著很大程度的敏感,他不希望這種的敏感破壞彼此的談話氣氛。

羽末的臉部線條明顯的柔和了起來,聲音冰雪般的消融成涓涓的細流:“那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幫助?”

他認真的對羽末說:“上次我們見麵後,我已經告訴了你本次來日本的目的,我希望憑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屬於我的領域。我的領域可以包容我想包容的一切,可以保護我心愛的人,可以保護愛我的人。這是一個偉大的夢想,在這個夢想實現之前,我希望你還有國內我認識的有能力的人可以鼓勵我,在必要的時候幫助我。我不希望你們無原則無條件的,跨台階的扶持我,我的每一步都必須由自己走,如果一直由你們扶著我走,在我終將摔倒的時候,我甚至沒有能力站起來。”接著他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想靠著別人走路,那麼我根本沒有必要來日本。你的幫派來收保護費,我必須交,為什麼?因為我必須遵守本地的遊戲法則。如果在遊戲法則外才能獲取財富,那不是我想要的。你的東山組可以覆蓋千駿的總店,可是能覆蓋整個東京、整個日本嗎?不可能,那麼我就要盡快的適應新的規則,盡管我很反感這些。”羽末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

晨駿緩了口氣,目光輕柔地看著羽末:“你知道,我終將走出你的管轄範圍,最終覆蓋全日本或铩羽而歸。那時怎麼辦?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我也知道,我必須獨自行走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我知道,黑幫老大每次出門都是帶著保鏢,選好地點的,會見外人更是如此。你今天獨自來到這裏,實際上已經承擔了很大風險。就在此刻,我可以逆著光獨自行走,你卻不可以,是嗎?我希望或許有一天,我可以帶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晨駿語氣一轉,略帶調侃的說:“當然,如果你隻是為了還我的人情,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羽末轉過身,摘下墨鏡,已是滿臉淚痕,她的眼中有一個他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羽末溫潤的唇覆了上來,他徹底的迷失自我。不知過了多久,兩片唇分開,羽末對他說:“駿,對不起,我錯了。”羽末的聲音在此刻已經變成一江春水般溫暖潺緩。

他雙手抱著羽末的肩膀,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溫柔的笑意:“不過,你安排了很多人排隊買我店鋪的食品,這我是不會拒絕的!因為我對千駿的食品很有相信的。”

羽末很開心的說:“這倒沒幫什麼忙,我隻是在一次高層會議的中場休息時,請他們吃了千駿的食品,他們都很喜歡。”晨駿知道,羽末如此在乎別人對千駿食品的看法,隻是因為在乎他。他真的很感動,心情激蕩中,一時無法用語言表達,隻是抱著她,緊緊地抱住。

分手後,羽末坐在保鏢開著的車中,心思重重。晨駿這樣的男子有很多的優點,同時又有著很多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他勤奮好學,願意幫助別人,對待朋友很真誠。他甚至對待敵人也不會下死手,當然她不認為這是優點。他看似有些好色,其實不然。與其相處的那些赤身裸體的日子裏,他都沒有對她動過手腳。他和她由敵人變成朋友,最後發展成近似戀人的關係,當然也僅僅是近似而已。想到這裏,羽末的眼神有些黯淡。在日本相遇後,她很想抓住這個男人,可是他總是和她若即若離的樣子。他嘴上說不在乎她**的身份,其實她很清楚他是在意的,這一點從他從來都不主動聯係她就能看的出來。今天見到他的來電,其實她很開心。誰知他的態度那樣惡劣,還差點翻臉。今晚也一樣,雖然晨駿做著各種解釋,甚至義正言辭的,但羽末還是能看的出來,那隻是因為他不願意與她產生瓜葛的一種委婉的拒絕方式。這算是拒絕吧?是拒絕她的好意,還是拒絕她本人,她不願意想這些。但願晨駿內心真像他口中說的一樣吧,羽末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