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老黑的報複(2 / 2)

“哎呀,我的媽。”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將後母嚇得倒退幾步,想不到這狗還真厲害。再也不敢上前,這繩子就解不了了。於是她氣惱地對大毛說:“趕緊,把它趕走。趕走!回去我跟你算賬。”

說著她悻悻地離開了後院。

沒有等她找他算賬,大毛就開始找她算賬了。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大毛這樣的驢,那天如混世魔王附體,家裏簡直是鬧翻了天。隻見他在院子裏地上打著滾,用手拍打著地麵,身上、頭上全是土,不知什麼時候臉也劃破了,血淋淋的。他連哭帶喊,聲嘶力竭的:“不許將狗趕走,不許將狗趕走。”後來嗓子也喊啞了,誰勸都不起來。一直鬧到晚上,不答應,就連飯都不吃了。

這大毛真是有情有義!

剛開始後母硬下心來,鬧吧,鬧夠了就不鬧了,因此她不理大毛,任由他胡鬧。但是後來看到他連飯都不吃,臉也受傷了,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受不了了。就一個寶貝兒子,可別出什麼事。沒有辦法,她隻好妥協了。這就是男孩子淘點好的結果——還沒等大毛上房揭瓦,這後母就挺不住了。

狗的風波最後就這樣平息下來,大老黑被留了下來,大毛完勝。

大老黑可以隨意在院子裏走動了,它高興極了,嗅嗅這個人的腳,舔舔那個人的手,搖頭尾巴晃的。它認識了家裏更多的人,大家都很喜歡它。

隻是後母和大老黑好像就此結了怨。

她將對大毛在狗這個事的不滿全都發泄在狗的身上。後母一看見大老黑就想起大毛瘋狂的舉動,簡直著魔了一樣!她心裏別扭著,一臉的厭煩,去,去,去,她用腳踢著大老黑,大老黑落寞地跑開了。看見大老黑站在外屋地門口,向屋裏張望,後母拿起柴火棍,劈頭就是狠狠的一棒子,“記住,不許進屋。”大老黑疼得“嗷”地一聲,夾著尾巴跑走了。

長期的流浪生活,顛沛流離,大老黑經曆了很多的磨難。每天如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它還經常幾天都吃不上東西。喪家之犬讓它敏感、多疑,心裏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它非常渴望關愛,一個眼神、一個撫摸它都會很滿足。而後母的態度,讓它焦躁。

如此幾次,大老黑這仇也就記下了。以後看見後母它就低著頭,夾著尾巴逃得遠遠的。

這天後母將自己剛洗完的衣服放在正房的炕上,準備著一會出門要穿,然後她到院子裏招呼幾個孩子。

這是她最喜歡的衣服,蔥綠色,看著很水靈。每次洗完後她又是抹平,又是壓的,弄的平平的,一點褶子都沒有,然後寶貝般地收好。凡是她穿這件衣服,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曾經因為在洗這件衣服時,後母嫌我沒有洗幹淨,她狠狠地打了我一頓。並將衣服重新按到水盆中,讓我重洗。每當看見這件衣服,我就想起挨打的事情。

正午的陽光熱烈而火爆,它們透過玻璃窗盡情地在各處揮灑著,釋放著它們的熱情,屋內陽光明媚。在陽光的照射下那一團蔥綠色是那樣的嬌豔美麗,耀眼奪目,它給這普通的農舍帶來了無限的生機和活力。

踏、踏、踏,大老黑神秘地走了進來。它看了一眼周圍,四下裏靜悄悄的,屋裏沒有人。

後母洗得幹幹淨淨的蔥綠色衣服就放在炕上,它看著它,好像看見了後母,後母的凶,後母的狠,後母的一切,一切,讓它憤怒。它“噌”的一聲,竄上炕去,對著那幹淨的衣服,“噗”的一聲,拉了一泡屎。

頃刻間周圍似乎一下暗淡下來,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氣味。

然後它趕緊逃走了。

再說後母這天是要跟著二嬸去趕集,剛才她將我叫到一邊,對我告誡一番,要好好照顧弟妹們,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她呢,去去就回。說到‘不能有絲毫的差錯’時,她言語中帶著威脅,眼神裏露出一種凶光——出了差錯我找你算賬。

我在瑟瑟發抖,我的後背已經隱隱作痛。

說完,她又換上另外一種麵孔,一付慈母的麵孔,跟她那幾個孩子親熱地貼著臉,一一道別,媽媽走了。接著她回到屋裏,準備換上蔥綠色衣服,走人。

二嬸已經在門口招呼她了。

可當她走進房間時,發現一切就不對了——滿屋臭哄哄的,令人作嘔,什麼味呢?她四下查看著,終於她發現了臭味的來源——一灘狗屎明晃晃地躺在她那件蔥綠色的寶貝衣服上。

啊呀……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