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了等在外麵的救兵,對了,我急中生智,使出全身的力氣衝著外麵大喊:“大老黑。”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如驚雷,嚇了那人一跳,他的手一下停在了半空中,好像是在告饒,我投降了!放了我吧。很滑稽!他怔頭怔腦的。他不明白‘大老黑’是什麼意思?或者是什麼武器?而他做賊心虛,不敢再輕舉妄動。
欺軟怕硬,真是個紙老虎。
就在他暈頭漲腦的時候,一個黑影,快速的,如黑色的精靈,“噌”地一聲從外麵竄入,直接奔到我麵前,衝著那個男人“汪”、“汪”、“汪”一陣大叫。那叫聲好像在怒罵這個男人,你缺德不,你缺德不。
“哎呀,我的媽呀,哪裏來的一隻狗呀!?”他驚慌失措,忙亂中,手一鬆,酒瓶子“啪”的一聲落在地上,酒甁裏麵的殘酒和瓶子的碎片四下飛濺,弄得一地的汙穢。
他身體搖晃著,開始後退。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酒精味道。
趁著這個功夫,我和文文媽匆忙地打了一個招呼,就告辭了,我要到外麵去等文文,離開這齷蹉之地。
看看時間還早,我來到了附近的大田裏,一邊挖野菜,一邊等文文,大老黑就像是一個保護神,一直陪伴著我。
而我的思緒難以平複,仿佛劫後重生,留下的就是心靈的震撼。一個惡棍,一張醜陋的麵孔,那個場景始終在我的眼前晃動,揮之不去,太可怕了!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在那樣一個家庭,文文是怎樣生活的?
香瓜秧!
高粱地裏有一片香瓜秧,隔著三條壟那麼寬,爬得壟溝、壟台全是,它們彎彎曲曲,枝藤纏繞,就像是一幅地圖,平鋪在這黑土地上。足足有幾平方米的大小,太好了!那香瓜秧已經幹黃,瓜熟蒂落,那麼下麵應該有成熟、香甜的香瓜。
我如找寶般,掀起了那瓜秧,在下麵發現了五個成熟的香瓜。我把四個香瓜放在筐裏,準備回家送給弟妹們。
剩下的一個我拿了起來,在衣服上噌噌,打開了它,頓時香味四溢!
我掰了一半,放在大老黑的麵前,今天它又立了一功,我要獎勵它。它先看看那瓜,用舌頭又舔了舔,隨即就大口吃了起來。
瓜已經熟透,香甜沁人心扉,回味無窮,我慢慢地品味著,安撫我自己,接著想著心事。
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是有時也會苦中有甜。
快到中午了,我終於見到了文文。在一棵老柳樹下,我們談了很久。
看見我來看她,她抱著我一陣的哭。
她更加瘦弱,一件肥大的衣服穿在身上,直發逛。她的眼睛在五官中凸顯出來,顯得大而空曠,她的臉上沒有一點的血色,比白紙還要蒼白。
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一個小倒黴蛋!
或許有些話難以啟齒,或許她在思量著如何開頭,而那屈辱的往事讓她的情緒又激動起來,眼淚在不知不覺中又流淌出來。停頓了很久,她才平靜下來。慢慢地,她給我講述了自己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