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又被‘請’上了講台。
這時的他和鬧事時的他真是判若兩人,那時的他站在講台上,伶牙俐齒,機靈鮮活,一個活生生的淘氣鬼形象;而現在的他在前麵站著,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人,就像是接受審判的犯人,胸前就差一塊牌子了。怎麼看都是一個小倒黴蛋。
狗蛋這一站就站到了中午,別人坐著聽課,他站著聽課,隻是這課他哪裏還聽得進去呀!他羞愧難當。
老師告訴他下午請他的家長到學校來一趟。
下午在老師的辦公室裏,王老師將狗蛋這段時間的表現跟狗蛋的爸爸說了,讓狗蛋的爸爸配合老師,回去後對狗蛋多加管教。
狗蛋的爸爸畢恭畢敬地聽著,當他聽到狗蛋將一盆汙水扣到王老師的身上時,一臉的歉意,他連聲說:“給老師舔麻煩了,給老師舔麻煩了……要不,將那髒衣服給我,我回去讓你嫂子給洗洗。”
狗蛋爸就是一個莊稼漢,脾氣火爆,沒有文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解放前,為了安葬他過世的老娘,他向地主王老財借了二塊大洋。哪想到那王老財欺他睜眼瞎,將二塊大洋的借據寫成二十塊大洋,讓他簽字。他稀裏糊塗地簽了字,就此欠下王老財二十塊大洋。白紙黑字擺在那裏,他到哪都打不贏這官司。況且當時的衙門口是為有錢人開的,有理沒錢別進來。沒有辦法,他將自己幾畝薄田賣給王老財抵債,自己也成了王老財家的長工。
每當想到這件事情,狗蛋爸氣得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窮則思變,他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識文斷字,有文化,有學問。當他聽說兒子在學校不好好學習,還接連闖禍,他很窩火。
從老師的辦公室裏出來後路過學校的操場,他正好看見了狗蛋。狗蛋正跟沒事人一樣,和一群孩子們打鬧。什麼罰站呀,什麼請家長呀,他通通忘記了,此時他正在張著大嘴哈哈笑呢。狗蛋爸看到這裏,直氣得他彎腰,脫下了腳下的一隻鞋子,攥在手裏,來到了狗蛋麵前,他拿鞋就要抽他。狗蛋見狀,不好,有“敵情”,他是撒丫子就跑。他的爸爸哪裏肯放棄?馬上抬腿跟在狗蛋後麵就追,一邊追,一邊喊:“打死你這個敗家孩子,打死你這個敗家孩子。”
狗蛋被追得滿操場跑,就像是在耍猴。眼看他的爸爸就要追上了他,沒有關係,他人小機靈,重心低,一個急轉彎,就將他的老爸甩到了後麵。
全學校三個班級100多號人都圍在操場上看熱鬧,他們轟笑著、議論著、起哄著。還有人認識狗蛋,他們大喊:“狗蛋,加油!”
狗蛋的爸爸累得氣喘籲籲,眼看這個狗蛋跑得快,怎麼也追不上,他爸一急,拋出手裏的鞋子砸向狗蛋。
狗蛋這回丟死人了!
按理說,吃一塹,長一智,狗蛋應該吸取教訓。但是狗蛋就是狗蛋,過後他很快就忘記這件事情,每天依然淘氣、搗亂。這就注定他的鬧劇不會就此終結,幾天以後一場更大的風波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