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1 / 2)

八月十三是先皇後的忌日,宮中的典儀太監也在奉先殿準備好了祭祀。

溫莊公主的鳳駕入宮了,有瞄見的人立即去回稟各自的主子,隻是鳳駕沒往乾清宮去,而是直接往奉先殿去了。奉先殿......哦,先皇後的忌日,這不能攔著啊,難不成還不能祭祀了?公主還是公主。那些人不禁跺了腳,怎麼就忘記了這一點呢?

到了奉先殿,早就有人上香了。溫莊公主以為是皇帝,正要開口叫父皇,卻瞧著裏麵不過是個少年,這是......

“大姐姐。”

“六弟。”溫莊公主對著這個弟弟隻是認識,並不熟悉。

裏麵的少年正是六皇子。他對著溫莊公主笑笑:“母後的忌日,我來......”說著他連忙把位置讓給了溫莊公主,自己側身便要離去。

溫莊公主卻攔下了他:“六弟,你留下吧。母後看到你也會很高興的。”母後生前就想有個兒子,將父皇所有的子嗣都放在跟前,不過,最後還真有一個子嗣在她的忌日為她上香。

“多謝。”這個日子,除了自己,還有人記得給母後上香,這份情溫莊永遠記著。

六皇子沒張口,隻是靜靜的瞧著那些擺在案桌上的牌位,以及牆上曆代帝王皇後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一次溫莊公主跪了很久,還是等到了皇帝的到來。

“父皇。”

皇帝隻瞧了一眼起身迎他的女兒,沒有做聲,徑自上前給皇後上了一柱香,也是出神的看著牆壁上的畫像:“像你母親麼?我總覺得不像。”

溫莊公主看了一會兒:“兒臣到覺得像。”

皇帝看了一眼女兒,又轉了頭,仔細的瞧瞧:“是麼?朕老了,眼睛不中用了。”

“隻是殿中昏暗,瞧不真切罷了。”

皇帝突然一笑:“一直以為你誰也不像,朕的性子不是那樣,皇後的性子也不是那樣,不過今日看起來,你依舊誰也不像。至少朕在先帝麵前不敢這麼說話。”

“有人說兒臣像父皇。”

“哦?誰說的?快起來,你肚子裏有孩子,跪那麼久對孩子不好,你母親知道了,是要怪朕的。快起來。”

父女兩人的氣氛顯得那麼的融洽,也沒注意到六皇子悄悄的退下,直到忻貴妃領著人來。

忻貴妃是聽到信趕來的,她的裝飾很樸素,至少在溫莊公主的眼裏瞧不出不妥來。隻是,葉草根瞧著她心裏就來氣,也不等她開口說什麼,直接就跪了下來:“主子娘娘,主子娘娘。您怎麼就走了,您若是不走,還有人給奴婢們撐腰,奴婢們也不會這麼被人欺負了,有苦說不出。”

忻貴妃才醞釀出的眼淚,瞬間被葉草根的哭嚷堵了回去。眾人轉過頭,隻瞧著一個命婦模樣的人在那哭,一麵哭還一麵嚷著。還是皇帝開口了:“這是誰?”

“是母後的......”溫莊公主還未說完,就瞧見皇帝抬腳,再就聽著皇帝道:“你哭什麼,葉淇,把你母親摻起來,誰又欺負你了?”

葉草根抹著眼淚:“主子,奴婢隻是想主子娘娘了。”

“那你方才說什麼被人欺負,撐腰,有苦說不出?”

溫莊公主原本是信棄兒的身份,卻沒想到葉草根真的是潛邸出去的,而且父皇同她還是那麼的熟絡,她微微的放心。但她也知道葉草根要說什麼,她緊張,悄悄的握起拳頭,緊張的等待著。

“回主子,溫莊公主的駙馬不也是奴婢的主子麼?少主子被人欺負了,主辱仆死,奴婢不就是讓人欺負了?”葉草根沒有站起來,她要告狀,還有話要說,省得待會又跪,她如今起跪不方便,還是別讓自己不舒坦了。

“混賬!”皇帝當時發作了起來,指著溫莊公主道,“是你指使她的?”

“父皇,就是她不說兒臣也是要說的。他一個無實權的駙馬人家送他那些做什麼?兒臣又沒個同母的兄弟,日後能繼承皇位。”溫莊公主是豁了出去了。

“你大膽!”

“主子,主子,請聽奴婢一眼。奴婢跟著當家的在淮安待了大半年了,其中的事情沒人比奴婢更清楚了,官運私貨的每年從淮安進出的多了去了,回空漕船販運私鹽的就更多了。人家打的都是有實權大人的水頭牌子,不是奴婢小瞧了駙馬,駙馬這名頭在淮安,還不如鹽道衙門的牌子好用。就是趙平章那個揚州知府的名頭都好用的很。”

葉草根此時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她想說的明白,想說出那些內在的東西,可是她發現,自己心裏清楚的,到了口裏就說不出來了,隻是她心裏牢記著一句話,她連連磕頭:“奴婢是跟著當家的瞧過那麼一會兒,主子若是細問,便問奴婢當家的,這次的事他最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