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那個姑娘。”丫鬟貂君看著一臉笑意溫和坐在馬上看著她們的顧涼月,附在綠衣女子身邊說。
這綠衣女子原本是太傅最寵愛的女兒,加之是正室所出,母親是南定侯爺的妹妹,萬千寵愛在一身,卻不嬌生慣養,很懂得朝廷之中的陰謀策略,擅長心計,為太傅一家效力。
現在正是時局動蕩的時候,她自然得抓牢每一個可以給她太傅一家爭麵子又打壓其餘黨派的官員的機會。
顧涼月替尚書一家解了圍,按照她宋添香的個性,必然不會輕易放過。
“敢問是哪家的小姐?”貂君會意,對顧涼月喊道。
顧涼月從馬匹上翻下身來,走到宋添香麵前,行了一個江湖中人的禮節,拱手笑道:“不是哪家的小姐,我就是個大漠長大的野人,有幸來燕京皇城一趟,見小姐差點兒被歹人所騙,心想著行俠仗義,顧不得多少,小姐莫要怪罪才是。”正說著,顧涼月又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
不喜歡薛金玲和顧家,不代表要這麼明目張膽的拉仇恨。
反正她來到燕京就扮演個小透明的角色待一陣子,待到任務完成,就一匹快馬回大漠去了。
“怎麼會,隻是,姑娘不懂。”宋添香親自開了口,弱柳扶風,像是隨時會傷心暈倒一般。
顧涼月瞥到宋添香眼角的餘光刮到她身後去了。顧涼月也不經意的向右側看去,車馬亭亭而過,對上一雙幽冷兒深邃的眸子。
在這車水馬龍的鬧市之中,那視線片刻的交錯,便凝住了日夜般渾渾噩噩,分不得夢境與現實。
“顧小姐真會走神。”宋添香笑道,刻薄的杏眼擠出寒光。
彼時那車馬上的公子收回了視線,垂下轎簾,視線落空,顧涼月才如夢初醒,望著眼前的人精,笑道:“小姐怎麼知道……”
“顧小姐天資出眾,怎麼會認識不出來。”宋添香繼續虛以逶迤。
好,你要裝就裝去吧,本姑娘不奉陪了。——顧涼月心底被這惡心的對話給弄得十分煩悶,便轉過去身子,揚了揚手,“小姐,後會有期。”
“唉,等一等!顧小姐!”貂君突然衝上前去抓住了已經躍上馬的顧涼月,神情怪異。
“你這是作何?”顧涼月皺緊了眉頭,真想一揚馬鞭就飛奔而去。她寧願和薛金玲那女人待在一起。
貂君個子出挑,點了腳尖,足夠和顧涼月肩膀持平。
她很是委屈的擠出幾個字,“我家小姐天生心腸好,最是見不得這些人心的壞處的。如今燕京乃是堂堂一介皇都,小姐心裏麵哪裏能接受這等欺詐行騙的刁民?隻可惜顧小姐行俠仗義,倒是又毀了我家小姐的一片心思了。”
話音淒淒婉婉,盡數落入看戲之人耳朵中。
“你的意思我戳穿那乞丐不對?”顧涼月抽了抽嘴角,在馬上俯下身,大聲的在貂君耳邊吼道,貌似吃驚狀。
傻子都聽得出來裏麵的意思。
人家太傅府小姐溫婉端莊,心思善良,願意出錢幫助這個乞丐,這個乞丐也真的不容易……可是她顧涼月太過不成人之美,讓這嬌滴滴的一個脆弱小姐感受到了人性的險惡,讓她傷了心,這就是顧涼月的不對了。
有憐惜宋添香的人嘰嘰喳喳議論說顧涼月做的不應該,出什麼風頭。
或出於巴結,或憐香惜玉,或真被迷惑。
但也有少數的,抱胸冷嘲熱諷,不過三兩語,“這人家幫忙倒還又錯了?”“宋小姐真是菩薩心腸啊,幹脆把天下窮人都救濟了才是。”
諸等不一。
誰願意跟你瞎扯才是見鬼!會給你個機會好好展示菩薩心腸的。
顧涼月看著宋添香,冷哼了一聲,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雙腿一夾馬腹,一溜煙走了。
宋添香看向顧涼月的馬匹,愈發淡出視線。
眼中那女子臨走前嘲諷滿不在乎的冷笑還在,她手中的帕子便扭得越發緊。
“小姐……”貂君喚道。
“回馬車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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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不是一上來就什麼脾氣超好,個性很好,一切都完美的那種。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雖然生長在大漠很豪爽,但是總有與眾不同的那種小細膩之處。有任性的地方,懵懂的地方,脆弱的地方……人是會成長的,是會變的。本文是女主成長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