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兒可憐巴巴地看著她,道:“怎麼這幾天都不見穆大哥?他是不是不喜歡我所以躲著我?”
冷月啞然失笑,摸著他的頭道:“穆大哥不是不喜歡你,他要四處行走一下,所以帶不得你。”
“既然隻是玩,為什麼不帶著我們?就是帶不得我,也帶不得夫人你麼?”
冷月用肉堵住他的小嘴,心裏也是微微的失落,他所謂的四處行走其實是考察此地,要在此地建一份功名,冷月以為她是個豁達的女子,無論他想做什麼都甘心追隨,卻不知道為什麼對功名如此的反感。
煙水秋階,穆寒負手立在玲瓏橋上,麵前是蕭瑟的秋水,幾行大雁高高飛過,河中浮著幾艘疲憊的畫舫,看來當是夜夜笙歌之處。在這個商賈雲集之地,穆寒那身粗布長袍未免顯的太過寒酸,但卻不知為何,他臨風而立的身影讓行人駐足觀望,他仿佛剛剛從煙波畫卷中走來,青衫還帶著嫋嫋的林澤之氣。
一個衣飾華麗的男子走向他,人的衣著不一定能顯示他的地位,但如果從這個男子的衣著來說他是皇孫貴族,隻怕沒有人會反對。注意穆寒許久的人不禁要猜想,恐怕他在著汴河之泮釣到了他的周文王。
但送上門的際遇畢竟是少數,穆寒見了來人,卻並不覺驚訝,他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隻怕比他想象的還要高深莫測些,想瞞過他隻怕不是容易的事。穆寒隻看了洛軒一眼,便轉眸去看浮在水麵上的寂寞畫舫,淡淡道:“你來了。”
洛軒倒是詫異的很,“怎麼,你知道我要來?”
穆寒微微的側目,眼中寒光閃爍,“你不來倒是稀罕事!” 洛軒笑了,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比穆寒還要大些,笑起來就像是個純潔的少年,誰都不會想到有如此笑容的少年會是個惡魔。洛軒雙手環抱,語氣輕鬆,倒像是來尋他的老朋友說話來了,“既然你知道我要來,那麼想到我要怎麼對付你們沒有?”
穆寒冷笑道:“這點我倒是沒有考慮。”無非就是死路,他自出穆府的大門那天起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洛軒憑空生了氣,他以為他這是無所畏懼麼?他要是被人知道了真實的身份,被朝廷殺了,冷月該當何處?他似乎從來沒有為那個女人想過,似乎覺得他的命運就該是她的命運,虧他那天晚上還說的冠冕堂皇,什麼是他的心上人卻不是他的,無權決定她的事!洛軒的眼睛裏燒起了熊熊的火焰,卻笑了,豔絕也冷絕,讓這樣的男人感受到痛苦一定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好,好,早就知道你是個不怕死的主,你放心,我不要不怕死的人的命,那樣一點意思都沒有!你不是想要權力嗎?我來幫你怎麼樣?”
穆寒道:“你幫我?”隨即笑了:“爬的越高摔的越重是不是?你想讓我即將得到的時候失去,你就不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倒是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你不要忘了,我是魔你是人,你是鬥不過我的!”
穆寒道:“那你就試試!”
洛軒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和鄙視,“你要為了自己的富貴不惜求助於我?我還以為我們的穆三公子高高在上不屑於和我們這些人為伍,沒想到麵對利益還是如俗人一般,那個女人真的是看錯你了!”
“你不要忘了,我從來沒有開口求你一句,是你自己要與我打賭!”
“明明知道是必輸的賭你還要打,我該說你不怕死還是足夠貪婪?為了那一時的榮耀賠上性命你不覺得很不值得嗎?”
“沒有失敗你怎麼知道我非輸不可?若你輸了,又當如何?”
“就是給你當牛做馬絕無怨言!”
穆寒轉眸看著他,似乎帶著某種堅決,半日才緩緩開口:“好,君子一言!”
洛軒冷哼道:“你若輸了,我要你做什麼就是什麼,就是叫你殺人放火奸淫擄掠也不得有異議!穆寒,我要你身心墮落,最終為那個女人所不齒!”
原來他所做的還是為了冷月,穆寒冷笑一聲,“便依你所言!”
洛軒癲狂般仰天大笑,“自古無數的凡人和惡魔交易,以為自己聰明絕頂可從虎口求食,最終無不淪為惡魔的奴隸!穆寒,我會讓你知道,你和那些普通的凡人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我本就和一般人沒有什麼不同。”說到此處笑的詭異,“是你一再的告訴我我與眾不同,怎麼,你在害怕嗎?”此刻的他看起來和洛軒一樣,似乎周身散發著某種氣機,靜立相對的兩人在平和熱鬧的大街,如大戰將至一般,滿目蕭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