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送羊入虎口(1 / 2)

那小子引著穆寒穿庭過院,竟不往會客廳裏去反倒往後院來了,北堂家隻有北堂傑北堂睿父子兩人,並沒有什麼家眷,但穆寒還是覺得很不舒服,不知道北堂睿搞的是什麼鬼!

昨夜剛剛下了一場大雪,花園裏玉樹瓊枝,晶瑩剔透,大塘結了厚厚的一層堅冰,凍著幾根慘淡的枯荷,天色陰沉,恐怕又要下起雪來。那小子引了穆寒到一處幽靜的所在,穆寒奇道:“這是……”

“這是公子的內書房,沐公子請自進去吧,公子是不許我們進去的。”說罷便行禮而去,一句話也不給穆寒問。

穆寒隻好行了過去,敲了敲門,門內傳來冷冷淡淡的一句,“進來!”

穆寒推開門,一眼便見到北堂睿一臉不悅地坐在桌子後麵,見此情形,穆寒隻行了個禮,北堂睿冷冷道:“沐公子好大的架子!”

“北堂公子何出此言?”

北堂睿道:“別人想見本公子隻恨見不著,沐公子架子卻大,隻派個管家過來,難道還要本公子去求見你不成?”

穆寒笑道:“不敢,沐某隻是以為北堂公子不想見到我,便沒敢再來,失禮之處還請北堂公子見諒。”

北堂睿哼了一聲,這個沐瀚倒是打定了主意不來拍他馬屁,要是別人,不見一次兩次算什麼?就是來了一百次一百次不見還要來第一百零一次,他倒好,兩次不見就不來了,他當自己和他平起平坐麼?北堂睿臉上浮出笑意,正好,要是拍馬溜須的,他還真不稀的見!雖然不知道麵前這個人家世如何,但是越看就越像那個死去的人,儀容風度,隻有過之而無不及。北堂睿興奮得快要發抖!雙手緊握,指甲深陷進肌肉裏。

北堂睿道:“客人來了,還不給客人倒茶?沐公子請坐。”將他讓到一旁坐,他亦坐到旁邊相陪,臉上似笑非笑,隻看著穆寒,穆寒渾身的不自在。一個女子送茶過來,穆寒看她那雙纖白的手層層疊疊的淤痕,愣了,驀然抬頭,正和夏姳雙目相對,夏姳微微一笑,笑的比哭還要難看。穆寒看她大冷的天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紗衣,裏麵的風光若隱若現,一大把頭發,隨便攏了攏,臉上粉黛不施,形容憔悴。

穆寒不敢再看,拳頭握住了,卻隻能默默喝茶。北堂睿看了夏姳一眼,夏姳默默退下去,眼中噙著淚花。北堂睿優雅地端起茶碗,道:“魏孰已經向我報告過了,沐公子對他的作為可滿意?”

穆寒冷冷道:“滿意又怎麼樣?不滿意又怎麼樣?”

北堂睿呼叫道:“來人!”

旁邊聽著動靜的小廝忙飛跑過來,“公子有何吩咐?”北堂睿道:“去告訴嚴捕頭,將魏孰拉出去殺了,頭就送到沐公子府上!”

那小廝答應一聲就要出去,穆寒忙道:“等一下!”轉頭對北堂睿道:“北堂公子,魏管事的在我那裏做的很好,我很滿意!”

“晚了,我說出口的話哪裏有收回的道理?你還不快去?”那小廝看了穆寒一眼,慢慢退出去,穆寒急而立起,道:“站住!”轉頭急切道:“北堂公子!”

北堂睿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忽然大笑起來,“沐公子也有著急的時候!”起身入了內室,邊走邊吩咐道:“今日沐公子要在府中吃年飯,時間還早,你陪沐公子到園中逛逛,我身子不適,要休息一會!”

夏姳陪笑道:“這大風大雪的,園子裏可有什麼去處呢?”

北堂睿停下來看了她一眼,“我認為園中的寒梅亭是個好去處,你認為呢?”說罷也不等她回答就自進去了。

寒風吹來,夏姳瑟瑟發抖,穆寒立刻脫下身上那身雪白的狐裘給她披上。夏姳淚珠滾滾,撲在穆寒懷裏嚶嚶哭泣。

天色陰沉,鵝毛大雪沉沉墜落。

興兒弓腰縮背地邊跺腳邊走來走去,不時抬頭看那天色,天色陰暗,寒風凜冽,興兒凍的嘴唇發紫,自己和自己咕噥著:“怎麼還不出來?”一大早的就和穆寒到北堂府,穆寒進去沒多久裏麵等待的大人都出來了,獨獨不見了穆寒,等了這好半天,天都要黑了還沒有見到。興兒中飯沒吃,又冷又餓,也不敢走開,真是苦死了。

天黑透了,家丁出來點亮門口兩隻大紅的燈籠,點亮了便進去了,看門的也跟著進去,要把門關上,興兒顧不得什麼了,忙跑上去,他都快凍**棍了,說話口齒不清,“這位大哥……請問我家公子怎麼還沒有出來?”

那看門的不耐煩道:“你家公子是誰啊?”

“就是城西的沐公子。”

“沐公子?沒聽過,別處找去吧!”不由分說便關了門,興兒急道:“哎……”拍了幾下門,也沒有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