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偶遇(2 / 2)

冷月要去廟裏上香,玉玲兒堅決反對:“以夫人的身份,怎麼能對那些小仙三叩九拜?” 冷月笑道:“不管前世我是什麼,現在我隻是個凡人,承蒙各路神仙庇護,自然是要去答謝的。” 玉玲兒無言以對,隻好隨她前往。已是二月,花草樹木都吐了新芽,掛著欲放不放的花蕾,空氣中隱隱聞得春天的香甜氣味。

上了香,求了平安符。冷月帶著玉玲兒到後院走走。今日來上香的人很多,既是求神拜佛,又是郊遊,香衣繽紛,好不熱鬧。兩人四處走走,來到一處偏殿,人聲頓消,其中香煙嫋嫋,安靜肅穆。行出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和尚,玉玲兒嘴快,問道:“這位大師,這裏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麼安靜啊?”老和尚行了一禮,道:“此殿供奉的乃是地藏王菩薩,此為為仙去的父母祈福之處。”

冷月喜道:“竟然會有這樣的地方!”便請老和尚引入。殿上供奉著許多的牌位,幾支巨大的香燭,滿室香煙,人影隱約。老和尚引導冷月跪在蒲團之上,冷月默默的祝禱,但轉念一想,蒼桀說過,養育過她的地方便是福地,人壽年豐不在話下,她的父母雖是命短,但是來世必然是大富大貴,決不會在陰司鬼域受那層層煉獄之苦,但是竟然來了,就為穆寒的父母祈求吧,人生在世,便是菩薩的心腸,也會有意無意的做過一些傷害別人的事。闔目正要禱告,聽得身邊一個綿軟的聲音祈禱道:“小女子方婷婷誠心祝禱,願北堂伯母在天有靈,少受苦楚,早入輪回……”

冷月愣了一愣,北堂這個姓氏很是少見,在汴城就此一家,難道那女子口中所說的北堂伯母就是北堂睿的母親?這個女子倒是奇怪,怎麼說北堂夫人到了下界定是受苦的呢?冷月向不是好奇的女子,祝禱完便和玉玲兒出去了。

行到後院,一帶碧水,幾株老垂柳,掛著米粒般的綠苞,甚是好看。玉玲兒一路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不時回頭招手:“夫人,快過來呀!” 冷月還是少女的打扮,並未盤髻,玉玲兒的稱呼讓人不禁側目。

玉玲兒隻顧回頭,不小心撞到一個女子的背,那女子甚是嬌弱,被他一撞便倒了下去,幸虧旁邊的丫鬟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急道:“小姐,你沒事吧!”不等那女子回答回頭就破口大罵:“哪來的野小子,你是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麼!”

玉玲兒勃然大怒:“哪來的死丫頭!沒長眼睛麼?也不睜大你的狗眼瞧瞧清楚小爺是誰就敢這樣說話!”

冷月忙趕了過去,歉道:“對不住,小姐你沒事吧。”

那小姐搖了搖頭,“玉玲兒無禮,你還不快道歉!” 玉玲兒道:“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死丫頭,罵你我是故意的!”

“你!”那丫鬟揚手要打,卻又不敢,氣得臉都紫了。冷月怒道:“玉玲兒,休得無禮!” 玉玲兒哼了一聲,那小姐看他嘟著嘴巴,好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向冷月福了一福:“姐姐有禮了。”

冷月還了一禮,兩人互通了姓名,原來這小姐竟然是方才在偏殿遇見的方婷婷,方才煙熏火燎,看不真切,隻聽得聲音綿軟溫柔略帶嬌氣,料想應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姐,果然,方婷婷今年才一十六歲,就像將放未放的花蕾,帶著嬌,帶著羞,透著屬於少女的清新之氣。聽說冷月住在城西鳳街,方婷婷睜大杏眼,問道:“那街上的沐公子姐姐可認得?”

玉玲兒搶先道:“當然認識了,夫人就是穆大哥的未婚妻子!”

“呀,原來如此,失敬了!”如此的措辭倒是奇怪,方婷婷的父親是北堂傑的至交好友,在張思寧手下當著大將軍,地位比穆寒要高的多了,怎麼也不會用上失敬二字!方婷婷淺笑道:“早聽說北堂哥哥招了個得心的助手,就是那城西鳳街的沐家公子, 隻可惜無緣一見,今日見了姐姐,也算是奇緣一件!”說罷有福了一福,冷月還禮不迭。

聽她喚的親密,看來方才她口中的北堂伯母多是北堂睿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