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聽他又扯到自己的身上,笑道:“沐某的生意也是剛剛起步,本錢都沒有完全收回,隻圖個溫飽而已。不過幾十萬兩還是勉強拿的出來的。”說著住了棋,回首對方笑天道:“將軍若不嫌棄,請讓沐某些盡微薄之力。”對跟來的韓嶽使了個眼色,韓嶽會意,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恭恭敬敬地捧到方笑天麵前。
“沐某除了一個莊院,已將所有的鋪麵田莊轉賣出去,托了魏管事的鴻福,雖然賣的倉促,也沒人殺狠價。這是良豐錢莊的票號,將軍可到那裏去兌換金子。”
方笑天糊裏糊塗地接了銀票,還反應不過來,世上怎麼會有這般好事?幾十萬說給就給了,還將自己所有的生意都轉賣了出去,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好心腸的人?但銀票卻是切實地在手裏拿著,還熱得燙手!北堂睿看了他一眼,道:“沐兄弟這麼大的產業出賣,怎麼沒有人向我報告?”
穆寒一臉的壞笑,“在下是托魏管事的幫忙出手,魏管事的出了麵,公子的人自然以為是公子知道了的,怎麼還會多此一舉向公子報告呢?這是其中的小宗銀錢,沐某的糧店,綢緞莊等還在出手,一下子也沒那麼快賣出去,好在綁匪給了將軍籌錢的時間,不然沐某就要來求北堂公子買下來了!”
北堂睿道:“買下來也是還給你,你倒是會打算盤!”
穆寒大笑道:“那我必定要再賣給公子,一賣二賣,不幾回就籌夠五百萬兩了!”
北堂睿笑容滿麵,眼神卻是寒若秋霜,“我怎麼覺得沐兄弟是在幫著劫匪?難道沐兄弟和劫匪是一夥的?” 韓嶽怒目而視,手已按在劍把上,北堂睿視若無睹,隻看著穆寒,穆寒看了韓嶽一眼,韓嶽忿忿地後退一步。北堂睿隨即自笑道:“沐兄弟要是和劫匪是一夥的,就幹脆自己把自己給綁架了,要是你被綁架了,別說是五百萬兩,就是把舅舅的領地都給了他們我也是肯的!”
穆寒冷冷道:“我倒是沒想到原來我是這般值錢的!”
北堂睿隻看著棋盤,漫不經心一般,“你不知道麼?在本公子麵前裝模作樣的你不是第一個,卻是最讓我感到厭煩的一個。”
穆寒對方笑天道:“方將軍可曾帶了兵器?”
方笑天道:“到北堂公子府上不敢攜帶兵器!”他是來求人的,沒想到來到這裏話也沒說上幾句,反倒被他們帶著思路走了,穆寒此言,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穆寒對韓嶽道:“把你的劍抽出來借給方將軍使使。” 韓嶽立刻抽劍出鞘,倒轉劍身遞給了方笑天。方笑天接了過來,有些愣神,隻聽穆寒道:“韓嶽不許動手,方將軍,現在就你身上有兵器,還不快來挾持了我,向北堂公子討要那剩下的銀錢?”
方笑天一愣之下,卻也不再多想,真個揮劍過去,直指穆寒的脖子,寶劍寒鋒,穆寒垂落胸前的長發無聲無息地斷落了一綹,韓嶽大驚失色,卻苦於命令不能動彈。寶劍卻不能再前進一寸,北堂睿伸手鉗了劍身,方笑天送不過去也抽不回來。常聽說北堂睿武藝不凡,隻是沒人見過,方笑天冷汗都出來了。
北堂睿道:“想要威脅我也得有那份本事!”喀的一聲拗斷了劍身,將半截斷劍丟在地上,玩兒似的,韓嶽悚然動容,忍不住上前一步,臉上有興奮之色。北堂睿道:“沐兄弟不過是和將軍開個玩笑,將軍也信以為真麼?方將軍真是老了,腦子都有點生鏽了!”後麵一句話說得聲色俱厲,方笑天連忙後退。
穆寒道:“我可不是開玩笑,方才方將軍要是得手了,我還真想看看我值不值五百萬兩銀子。或者說,北堂公子才是在開玩笑?”
北堂睿不悅地看了他一眼,伸手過來,指尖挑弄穆寒脖頸旁那半截斷發,隻道:“難道你想要我派人十二個時辰保護你?或者說,是監視?”
穆寒淺笑著搖頭,他可被監視得怕了,北堂睿不相信他找不到冷月的藏身之處,這些日子派人把他看得死死的,那種洗澡都不安心的感覺可不好受。“方將軍可安排了人跟蹤那匪徒?”
方笑天定下心神來,方才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大膽,惹火了北堂睿他傾刻小命不保!這時才覺得全身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