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疑霧(2 / 2)

北堂睿知道,能看的清這點的人,非穆寒莫屬,所以北堂睿才會這麼肯定是他在背後搞鬼,但奇怪的是,他竟然一點馬腳都不露,要不是出了刺殺於參將這件事,他還真查不到這裏!到底是他做事縝密還是他確實是無辜的?

北堂睿微微的露出笑容,沒錯,他的確是個好玩的家夥,但是北堂睿卻是越來越迫不及待地想殺了他,名正言順地殺了他!胸口卻不再有興奮的感覺,而是,帶著莫名的懼意,奇怪而莫名的懼意。

原來是於參將綁架了那兩名少女,此言已出,街頭巷尾的傳得沸沸揚揚,都說想不到是官府中狗咬狗!更讓人吃驚的消息傳來,汴梁郡守將於參將的手下全部關進牢房,一時汴城大牢人滿為患,冤枉之聲由上千人同時喊出,滿街皆聞,聞者不禁惻然。汴梁郡守說此事絕不是於參將一個人能做的出來的,他身邊的人脫不了幹係。酷吏自然有一整套撬開人嘴的方法,幾日下來,許多士兵受不了折磨,不是淒慘而死便是胡亂招認,但就算招認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下場隻會更慘。

那刺殺於參將的幾個士兵反倒是沒有遭受任何的酷刑,但日日相對的兄弟的哀嚎,對於他們來說是更加殘酷的刑罰!屍體一排一排,破爛不堪地被抬出去,觸目驚心。過了十幾日,終於有人打開牢門,叮叮當當地拖進許多的刑具。

炭火燒了起來,烙鐵才放上去,便有人軟倒了,哆哆嗦嗦地:“我說,我說,我全說……”

“張三!你胡說什麼?”

張三驀然一驚,仿佛驚醒了一般,但眼神還是驚恐不已。汴梁郡守暗笑,揮手讓人提了張三,有畏懼的人自然是比較好對付的。

消息傳回來,北堂睿都覺得不可思議,審訊的結果是那幾個帶頭的全招了,並且指認軍中的其他知情者。早在方笑天破了烏公領於參將便有所行動了,挑選了一些心腹,到烏公嶺守株待兔,等那些土匪回來,一舉擒獲,威逼利誘納入自己手下,劫持方婷婷的時候是他們動的手,但和方笑天談判,接收贖金,出麵的卻是烏公嶺的土匪,至於用什麼方法轉移黃金,如今黃金又到了哪裏他們真的是一無所知。之所以會下決心殺了於參將,是因為於參將遲遲沒有給他們他們相應的報酬,而於參將自己花天酒地,他們問起隻推托現在外麵風聲緊,不好拿出黃金來。一次兩次都是如此,手下不禁起了疑心,再三討要,於參將隻是不給,也不知道是誰先提出要殺了他,找出黃金瓜分了算了,於是便做下了這個案子。

可笑的他們從臨死的於參將口中什麼都沒有得到,於參將隻說是有山賊接手的,這些日子查得很緊,連他都沒有和那些山賊聯係上,也正煩惱著。烏公嶺的山賊本來就是被重點注意的對象,但並沒有查出什麼來,重新搜查也失去了什麼意義,那價值五百萬兩的黃金就像是從世界上忽然消失了一樣無影無蹤了。

沐府裏麵清清淨淨但畢竟是敗了,這莊院雖然不大,但兩個人住卻是太大了些,屋宇房舍蒙著一層薄灰,滿地的落花敗葉積了厚厚一層,仿如荒院。

行至後院,後院還好,看的出有人打掃,但缺乏人氣的地方,再怎麼打掃也難掩灰敗之色。

北堂睿緩步行來,背著一手,悠然自得的模樣,全然不覺背後廊柱下鬼魅般轉出的人影。韓嶽的眸子是亮的,興奮的,躍躍欲試的,孤身一人來到這樣的地方,殺了,丟到院後的汴河裏,神不知鬼不覺!

韓嶽緩緩地,抽出自己的佩劍,劍身的反光慢慢地,在他的臉上移動。

穆寒在給牡丹澆水,韓嶽是個青年俠士,叫他做苦工已是夠委屈他的了,穆寒這個主子也該自己動些手。驀然抬頭見北堂睿走來,卻並不驚訝,仿佛早就在等待著他一樣,含笑迎上,北堂睿撚著拇指大小的玉墜微微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