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金子你究竟藏在什麼地方?你到底是怎麼藏的?我相信於參將那蠢貨沒那本事!是你又給了他一個小小的建議吧!”
“方法倒是很簡單,但是很有用,我告訴他們在船底多釘一個密封的木箱子,將金子放在裏麵,再封住船底,撬開釘子,讓箱子離船下沉,價值五百萬兩的黃金並沒有多重,那木箱沉到一半便不會再沉,隨水漂流而下,箱上係著長細線,掛著小木條,我的人便在下遊沿著細線找下去,起到輕便的小船上。那日大風,張滿了帆,不一日便去了千裏,你在汴城附近搜索自然是沒用的!”
“好好好,好計策,不愧是賊人的狗頭軍師!” 北堂睿一下一下重重地拍手,臉上冷冷地,眼帶殺人的青光。
穆寒絲毫不讓:“你能猜到那批金子是在水裏已是不錯了,穆某不過是比你多辛苦了一些,為著這一計策,我命人在水裏做了上百次實驗才精心製作了大小合適的箱子。”
“於參將那笨蛋不會輕易相信人,定然是安排自己的人起出黃金,我猜想你是派了人在半路就將黃金劫下,於參將不知其中的緣由,又拿不出錢來和與他合謀的人分贓,方引起手下的猜忌,殺了他。”
“猜的不錯,但還少了一節,在下遊的人找不到黃金無法交代,於參將又無法對手下解釋,必然認為是我的方法不當,要來尋個辦法。我在行動前就吩咐了人,過兩天就代我去和於參將說話,說也許是計算的不當黃金沉了底,過幾日等風聲過了派人到水底撈起來,那東西在水底橫豎跑不掉!他也就放心下來,給了他幾萬兩銀子,他就每天去花天酒地,被手下殺掉也在意料之中。”
北堂睿眯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個人,道:“你到底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穆寒頗有些黯然,“何止是你,連我自己也不認識我自己。自從來到了汴城,遇見了你,我就生活在憂慮之中,憂慮,恐懼,和我的尊嚴,逼得我不得不勾心鬥角步步為營!北堂睿,你錯在讓我成為你的從事,你錯在給了我反抗的機會,你最大的錯誤是用冷月逼迫我!任何的困境都不會如這件事讓我瘋狂!幸好老天幫忙,於參將派人去劫持方婷婷的時候冷月正巧在場,這才得以逃脫。”
北堂睿苦笑,心道:本不過是想借他的女人讓姥姥打消為我定親的主意,依那女人的容貌風度,姥姥定然不會再看的上其他女子,想不到卻逼的他孤注一擲!是我逼人太甚了嗎?不自覺地微一歎息,手按在劍把之上,此時就算來了千軍萬馬,隻要他想殺這個人,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了,“逼迫,你認為我想逼迫你如何?”
空氣瞬間凝滯,仿佛醞釀著一場大風暴,穆寒笑著搖搖頭,語如和風,緩緩吹散陰霾,“我不知道……分明,覺得你待我如朋友,似兄弟,卻時不時的將我逼入絕路,我的窘迫讓你歡喜,你喜歡折磨我。總是叫我求你,你到底要我怎麼求你?如外麵的人所說的你有男風之癖?不可能,你不是那樣的人。我也曾花了許多的心思思考這個問題,直到今日依然沒有確切的答案,隻知道,連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想逼迫我什麼,隻是想逼迫我做出決定,逼迫我猜測要怎麼去求你!”
北堂睿看著他,看著他,眼睛裏是從所未有的憂傷,“不枉我如此的欣賞你,不枉我時常說你是我的知己!穆寒,若時光能夠倒退,我依然會在船上走向你,依然會讓你當我的從事,當我的對手,今日落到如此境地,得你方才一言,已是死而無憾了。”
穆寒愕然抬首,兩人靜靜地對視,若時光能夠倒退,重回當日的境地,他又當如何選擇?是沾滿血腥地活下來,還是幹淨而卑微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