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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鳳鳶歌一行人在經曆了第二十三次暗殺之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一到知府府邸,鳳鳶歌立刻請來了最好的大夫為莫失治療,直到深夜才沉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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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大亮,莫失卻再也無法入睡,早早就醒來,易容之後就準備出門在四周巡邏,卻沒想到,打開門後就看見雲墨從鳳鳶歌的房間裏出來,一臉疲憊。
兩人視線交錯,殺氣畢露。
“參見太子殿下。”莫失隻微微彎腰。
這是鳳鳶歌所賦予他的特權,養傷期間,不必行大禮,出了什麼事她負責。
自然,堵上了眾人的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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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墨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欲拂袖離去,莫失卻叫住了他:
“太子殿下擅自進入女子閨房,怕是不合禮節吧。”
雲墨麵色一凝:“哼,鳶兒兩月後就是青國的太子妃了,怎麼,本太子見見自己的未婚妻還要你來管?”
“卑職自是不敢,隻是,太子殿下不用考慮鳳小姐的名聲嗎?”
這一段冠冕堂皇的陳詞徹底堵住了雲墨的口,他越發覺得這個暗衛不是平庸之輩。
幸好莫失也不是不知道見好就收的人:
“卑職逾越,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話是這樣說,但莫失的表情卻完全沒有一點認錯的感覺,反而有絲毫笑意。
“卑職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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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失轉身離開,在細碎的陽光下,雲墨看見了莫失腰間的一塊墨玉,見慣了各式奇珍異寶的雲墨自然知道那是一塊世間罕見的美玉,但那個形狀,那個標誌……不正是江湖中難以捉摸,神秘莫測的暗流宮的標誌?
這莫失,究竟是誰?
不僅有暗流宮的信物,還心甘情願為鳳家所用,收斂自己一身的光華——他一眼就認出來,他現在的容貌必定是易容之後的,而且他似乎還……
雲墨深深的看著鳳鳶歌的房間。
鳶兒,你可知道,縱使弱水三千,我也隻飲你這一瓢,可想飲你這一瓢水的人,卻不隻我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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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府大堂
李知府戰戰兢兢的為這兩位大人物捧上上好的西湖龍井,餘光一刻不停的瞄著上位的太子和未來太子妃,由從民間搜刮來民脂民膏養肥的李知府的額頭上不斷浸出汗珠,肥胖的雙腳微微顫抖。
昨天都還好好的,暗示他們隻是順皇上的意,走走過場而已,怎麼今日就……
恐怕任由李知府的那木魚腦子,想上一年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吧。
雲墨靜靜的將李知府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卻按兵不動,無形的向他施壓。
而鳳鳶歌自然懂得雲墨的心思,也就樂得自在。
帝王之術,從來都是雲墨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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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到李知府的心理防線幾乎被這沉默擊破時,雲墨清了清嗓子:
“果然西湖要在本地品才有味道,鳶兒,你說是嗎?”雲墨微笑著看著鳳鳶歌。
鳳鳶歌報之溫柔一笑: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既是演戲,那她這個配角自要好好配合主角才行。
李知府一下子輕鬆下來,竟洋洋得意的誇耀起這茶:
“謝太子殿下的讚美,這批西湖龍井乃是微臣前一段時間從這江淮一帶最有名的茶園摘取的,乃茶中之精品……”
未等李知府說完,雲墨臉色大變,一拂袖,手中茶盞具碎,怒斥:
“精品?你可知江淮洪水泛濫,民不聊生,多少人無法吃飽穿暖,有病無法求醫,你可知有多少人露宿街頭,衣不蔽體,以樹皮果腹。你身為知府,拿國家的俸祿卻不為國家辦事,四處搜刮民脂民膏,私吞賑災之銀,你說,本太子應如何好好賞賜你呢?”說到最後,竟怒極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