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一聲心跳聲回蕩在這個盤腿坐在戈壁灘上修煉的少年的胸腔之內。陸離終於從假死的狀態“活”了過來。簡直是驚人之舉。“一念生死”,陸家已有數十年未曾有人修練過,陸離成功了。可剛剛醒轉過來,陸離就仰麵倒了下去。生死僅是一念,背後的冷汗還是滲了出來。夢境中,他幾乎整個人都被燒焦了,才勉強支持到了大門前,推開了象征著生的大門。但畢竟第一次修煉,不太適應,止息之後幾近真的死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身體都快變成真的死人的那種涼了。血液凝滯對於修煉魂魄的人來說也絕對不是說笑的,但是陸離還是慶幸自己成功了,不然就這麼死掉了,未免太過可惜了。現在,第一次修煉的成功,就說明一念生死有嚐試的意義。自己能夠挺過第一次,就能夠挺過第二次。而且陸離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海的波濤弱了些許,已經能夠支撐靈體的生長了。自己這一次進入精神海的心智,並不像自己第一次一樣,化入了精神海中,失去了作用。一個人的心智是有限的,如果嚐試了幾次還不能夠將心智浮於精神海的海麵之上,就說明這人是沒有修煉的天賦的,還不如趁早放棄,免得浪費了大好時光,還被卷入魂者世界的驚濤駭浪中。陸離在茫茫沙海上趴了許久,等到整個身體再次熱起來,肌肉和血液恢複到原來的水平,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他甩了甩那件布衣上的沙子,搖搖頭,使得浸在頭發中的沙子也可以晃出來。昨晚的記憶恢複,很大程度上是撞了大運。原先,魂者的第一次修煉是不可能遇到魂劫的,多半是以失敗告終。但陸離顯然就是個另類。又有幾個人能夠狠下心來自己廢掉多年辛苦修出來的靈力,又回爐重做呢?所以他的第一次修煉就產生了魂劫。這種魂劫或許對剛開始修煉的魂者有很大的考驗,但對於陸離,隻不過是生死線上走了一遭,有驚無險而已。精神海中的心智經過一晚上的調養,已經基本具有了靈體的樣子。簡直就是翻版的另一個陸離。但是因為陸離的靈力現在還非常薄弱,沒有辦法再仔細的刻畫出靈體的臉部細節。要真正凝聚出本命魂,必須先要將靈體雕刻得完全與自己一樣的,這樣魂魄才能夠與本體產生共鳴,才能夠發揮辛苦修來的魂魄的力量。戈壁灘,荒無人煙。陸離站起來,舒展了一下還有些僵硬的身軀,頓時覺得重修之後自己的體質也好轉了許多。果然爐鼎功法雖然產生的靈力雄厚,可那種靈力根本無法為修煉功法的人所用,最後必然變成嫁衣。把一大堆用不上的靈力堆在身體中,身體不壞才怪。接下來,該去哪兒呢?
月落大陸的北邊是彌遠的沙漠戈壁,而西邊是鋪天蓋地的原始森林,南邊則是開闊的大平原,東邊臨近海洋。中部地區是崇山峻嶺,連綿起伏。這樣看來,陸離斷定自己是被強盜從中部的偏遠地區一路運到了北邊的戈壁灘。以前曾經聽聞強盜的老窩就在這一片戈壁灘中,想來也是真的了。也隻有這樣的地方才能夠滋生匪盜。陸離沒有地圖,無法判斷走向哪裏才能夠走回到那個地方去。隻能憑借太陽的指向前往南邊。在這戈壁灘中雖然有利於他的修煉,但是身上沒有水沒有食物,早晚會被餓死在沙海之中。陸離頂著烈日邁著步子走在沙丘沙穀之間,白天趕路,晚上修煉。這樣的日子陸離並不需要記錄時間。身體的負擔會清楚的告訴他已經多少天沒有吃飯了。魂者還沒到可以不吃飯就能活下去的地步,可以挨餓並不意味著就不用吃飯。或許再走幾百裏,就可以走出這個鬼地方了吧。陸離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雖然在沙漠中行進的日子異常艱難。但是他體內的靈力但是日漸充實了起來。簡單算來,用不著一年,被毀掉的本命魂就可以重新修成,精神海也會進一步的平靜下來。當然,離報仇的日子,也近了幾分。
“哥哥,據說這北原戈壁上居住著馬賊強盜,擄掠人當作貨物去賣,這些都是真的?”身著仙絲霓裳鳳舞裙的少女,坐在淩空而行的轎子內,探出梳著高發髻的腦袋,朝著前頭坐在車夫位置的年輕人說道。年輕人似乎是在打盹,一時間竟沒有任何回應,氣得少女抬腳就衝著轎簾外踢去。“哎!”喊叫的卻不是年輕人,而是坐在轎中的少女。隻見那個年輕人似睡似醒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笑容,右手早已將少女的腳給擋住了。“妹妹啊,我就打個盹而已,你也犯不著來踢我吧。如果我真的一腳被你踢下轎子了,你這轎子可就得翻了。”少女氣呼呼的收回了小腳:“誰叫你不回我的話,我隻是讓你清醒清醒,你居然還弄疼我的腳!”年輕人也沒有反駁,轎子在沙海中快速禦風飛行,竟沒有讓他沾上半點塵土。僅憑著這一點,這個年輕人,絕不會簡單。“馬賊哪裏沒有?這戈壁灘上的祁盜才難對付。”年輕人口裏說著難對付,語氣和臉上都沒有顯現出半分難對付的樣子,“祁盜可是不講規矩不講禮節,見男人就殺,見女人就睡的惡賊。北原上最可怕的不是遇到馬賊,而是遇到祁盜。見了他們,能夠活下來的少之又少。”“那我也不怕。”少女淺淺笑了一笑,嘴角的酒窩很好看,“祁盜又算得了什麼,頂多就是厲害一點的強盜而已,怎麼可能比得上我的哥哥的千分之一。”“小妹,你這樣說,可是把你哥我給誇上天去了。你就不怕我失手了,讓你被祁盜給抓去了?”年輕人一臉玩世不恭的表情,身上的靈力不差毫厘的注入到轎子中,使得轎子能夠平穩的行駛在戈壁灘上。這轎子乃是用特殊的材料做成的,隻要源源不斷的注入靈力,轎子就能浮於空中高速飛行。一般的魂者都能夠駕馭,但是要做到像這年輕人一樣,數天精準的控製靈力注入轎子,那可就超脫了普通魂者的境界了。“哥哥你是思南府府丞誒。你如果都被祁盜給擺了一道,這整個思南府可不得鬧動亂?所以啊我是放了一百個心跟你出來玩的。難得走出山來,看看這茫茫沙海,也挺不錯的嘛。”少女伸了一個懶腰。坐在轎子裏時間上了身體總有些不自在,“哥,我們停一會兒吧。我都在轎子上坐的渾身酸疼了,下來走走也好。”年輕人聞言,手上將靈力緩緩收入精神海的靈體之中,轎子便緩緩減速,隻是還懸浮於空中,等到轎子停滯下來,轎子底部也正好落到地麵上。那少女總算從轎子裏頭走了出來。合身的長裙在空中一轉圈,從上往下看便是嬌嫩的花朵。霓裳鳳舞裙,相傳就是仙女舞蹈時所穿的舞裙,自然而然有一種仙氣在其中流轉。年輕人也從車夫的位置上下來,右手一抬,眉宇間突然顯出一道彩光,隻是一眨眼的時間,那轎子便憑空消失了。“小妹啊,這北原戈壁,要說它真的不美,那還真不好說。”年輕人望著那一片茫茫的沙海,由衷的感概了一句。他本來就是思南府的府丞,主管思南府的大小事務,很少有空出來走走。這一次是自家小妹突然求他帶她出來走走,他也不好推辭,便囑咐了府尹一些事,便瞞著父母帶著妹妹出來玩了。誰知道妹妹偏偏要往著荒蕪人煙的北原跑。他本來是想阻止,但是拗不過那個從小嬌慣到大的妹妹,又覺得有自己在根本不會出問題,也就架著他的司南飛魂轎載著妹妹來到了這沙漠中。少女很是興奮。她好久沒從思南府出來了,簡直悶得慌。這一次她強拉著哥哥來這沙漠,隻是因為那日在思南府的天魂觀聽到的一些東西。“傳言北原沙漠中有一種神玉,名為月落玉,乃是三大勢力大戰之後五位最強的魂者將自身的魂力灌注於一塊頑石之上,沉於北原的極北不周山內,經過數百年的孕育與萬物造化,才將本來的一塊頑石變成世間數一數二的美玉。但是幾十年前,不知何處瘋傳起來,那塊神玉被一個神秘人從不周山中挖了出來。後來天下英豪盡數出動,連從來都不曾搭理紅塵的魂界都有高手出馬,圍殺神秘人。”天魂觀的觀主是這樣敘述給天南省的令尹,也就是自己的爹,孫寅聽的。“那,那塊神玉,現在下落何處?”少女的父親孫寅有些好奇的問了天魂觀觀主。天魂觀觀主隻是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有人說最後被馬賊給劫去漁翁得利了。有人說落到了天下英豪手裏,更有人說那一戰魂界高手都被神秘人打敗了,神秘人帶著那塊神玉跑得沒影了。”孫寅顯然是被嚇了一跳。要在那麼多人的圍攻之下逃出生天,簡直是天方夜譚。可是神玉就此沒了下落,也不能完全拋開這種可能性。可是天魂觀觀主的下一句話,倒是讓孫寅更加吃驚:“隻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塊玉還在北原荒漠上。這一點不僅僅是我知道,有很多人都知道,其中不乏高手。”“難道是你們都能夠感受到神玉的氣息?”孫寅頓時明白了。天魂觀觀主這一次找自己來,多半是想跟自己商量這件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