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繼續給我監視他,他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堂下的人趕忙點頭,眼睛瞟都不敢瞟那跪在地上的年輕溫婉、一動都不敢動的年輕女子。那還是他的幹女兒。像他們這些,隨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退下去吧。”
堂下的人如蒙大赦,趕緊退走了。
招了招手,讓站在旁邊伺候著的人過來給他重新取了一個幹淨的茶盞,再重新倒了一杯熱茶。這人冷冷地看了跪著的女子一眼:“你也起來吧。”
跪著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放鬆後的神情,給他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來。卻不敢再坐到他旁邊去了,就站在一邊。
這人抬眼看了她一眼,神情漸漸緩和下來,好聲好氣地說:“你啊,以後可別這樣了。”
女子連忙彎腰答是。
“他身份不一樣,我們等了那麼多年,不容他有什麼不妥。”他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女子走過去,仍是戰戰兢兢的。他笑著從身上摘下一方潔白的手帕,遞給她:“擦擦。”
女子捧在了手裏,卻不敢真的去擦,隻連連說謝謝幹爹。
他和藹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像一個慈父一樣:“幹爹知道你孝順懂事,是個好孩子。要不然當年我收養的那麼多孩子裏,怎麼就留下了你一個?”
當年……
年輕的女子臉上無比平靜,甚至是感恩地低下頭。可是心裏卻被巨大的恐懼撕扯著——
那些暗不見天日的日子,那個漆黑的小屋,殘酷的生死搏鬥才有活下來的機會……
她沒忘。也不敢忘。
因為,她隨時也會像那些企圖逃走的、在生死搏鬥中死去的小同伴一樣,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她不想死!
“隻要你好好做事,乖乖聽話。幹爹豈會虧待你?”他慈愛地說,“以後你要什麼樣的男人,幹爹都由著你。不過現在正是快到了交接的時候,不能出岔子,懂嗎?”
女子一下子又跪下來,誠惶誠恐地——至少表麵是這樣:“幹爹,我知道了。謝謝幹爹的教誨!”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好,你下去換身衣裳去吧。以後南烈燃的事情,你要給我看仔細了。”
“是。”
浴室裏。
賀晴晴終於發出了一聲慘呼。
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堅守,所有的驕傲,在這一瞬間,悉數被摧毀。
徹底的踐踏掉了。
無法抵擋的痛,尖銳的痛。
刺到了骨子裏。
眼淚瞬間就彌漫上晶瑩的大眼睛,她狠狠地抓住了流理台,痛叫出聲。
南烈燃轉過她的臉,冷冷地看著她:“當年,你想到會有今天嗎?”
他用力地捏著她纖細的手臂:“賀晴晴,你們欠我的,你想到會有今天嗎!”
賀晴晴痛得幾乎暈了過去。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欠了他什麼,他在說什麼,她不知道!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