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一個蘇聯士兵在裝甲車上架起機槍向曹建華瞄準射擊,見狀,一位老漁工奮力甩出手中的漁叉將機槍撞飛。

翌日,中方就襲擊事件向蘇方提出嚴正交涉,但囂張的蘇方卻拒不認賬,竟然誣陷中方挑釁……

原來,在肖全夫前往北京之前,邊防戰士為應對蘇軍的挑釁,在冷靜、克製的前提下,也做著積極的反擊準備,盡量避免發生不必要的武力衝突。

1966年,在中蘇邊境鬥爭最嚴峻的時刻,曹建華由黑龍江省軍區作訓處處長調任合江軍分區副參謀長,領導軍民抗擊蘇軍挑釁。

合江,在建國前東北九省中曾為合江省,是黑龍江、鬆花江、烏蘇裏江三江結合部,江對麵是蘇聯的伯力,即蘇遠東軍區大本營,其戰略地位極其重要。

60年代以前,中蘇雙方群眾和邊防軍人還能和睦相處,但60年代以後情況發生了變化。

1966年以後冬季,隻要中國巡邏人員一踏上冰麵,蘇方就派重兵前來驅趕。為此,中方據理力爭,蘇方理屈詞窮,從而惱羞成怒,便經常對我方人員拳腳毆打,隨後升級到以棍棒毆打,致使中方多人多次受傷。

蘇軍巡邏艇還多次撞沉中方在江上正常捕魚作業的漁民船隻,氣焰十分囂張。

1968年1月5日,蘇軍出動裝甲車對在七裏沁島上進行正常生產作業的邊民實施衝撞,當場撞死、壓死5人,重傷450人,輕傷200人。

一天,曹建華帶領12名戰士在卡脖子島執行正常巡邏任務,卻被七十多名蘇軍士兵圍堵。

蘇軍一個中尉端著刺刀朝曹建華前胸就刺,曹建華急忙躲閃,刺刀穿透了大衣、棉襖和毛衣,緊擦著左肋而過。

曹建華後來在日記中寫道:

你不親眼目睹蘇軍的橫行霸道,你就不知道什麼是欺人太甚!你不親身經曆蘇軍對我們戰友和群眾的施暴過程,你就不知道什麼是忍無可忍!

鑒於蘇聯在邊境的嚴重挑釁,沈陽軍區報中央軍委批準,擬在1968年3月12日前後,在七裏沁島方向進行自衛反擊。

但是當時的自然條件太惡劣了,厚厚的積雪達近2米。車輛、馬匹無法行動,就是原地不動,5分鍾就能被刮來的暴風雪掩埋。

平常,在天氣好的情況下,從佳木斯到饒河隻需一天,但現在卻要在暴風雪中連續走7天8夜。

生產建設兵團出動了四十多台推土機幫助部隊開辟道路,仍然不能保證部隊和物資的集結。

隨著春天的到來,冰封的烏蘇裏江開凍,這次反擊計劃取消了。胡領和戰友秘密前往珍寶島

1968年冬天,沈陽軍區戰士胡領和另外兩位戰友一起被秘密選送到了內蒙古呼倫貝爾盟的紮蘭屯,開始了短暫的軍事訓練。

磨煉了幾天後,有人把胡領請到了部隊政治部談話。到了那裏,胡領才知道,自己將被編入一個特別的邊防巡邏隊,他們的任務就是抗擊蘇聯士兵的挑釁。

原來,在黑龍江東北部邊境的珍寶島上,中蘇兩國邊防巡邏隊屢屢發生衝突,但都還沒有達到武力衝突的地步,而是常常會發生一些口角,或者是肢體上的衝突。

因為語言不通,搞不清楚對方的意思,因此,外國報刊稱其為中蘇邊界上的“聾子的戰爭”。

時間長了,蘇聯邊防兵就變了花樣,後來,他們在巡邏時每人就帶一根大木棒子,見中國軍民就打,氣焰十分囂張。

中國軍民沒有料到蘇聯士兵會下這樣的毒手,上邊沒有命令也不敢進行反擊,一下子吃了大虧,不但人被打,連槍也被搶去十多支……

就這樣,上級就決定把這個抗擊衝突的任務交給胡領等人,他們都是本地人,身板結實,對付蘇聯兵的棍棒挑釁很合適。

接受任務後,胡領等人就乘一列叫做“悶罐子”的貨車到達黑龍江的鶴崗,然後又分成兩個隊,一隊到綏濱,一隊到蘿北。胡領他們到的就是蘿北。

到達蘿北的當天,胡領剛剛睡下,就聽到警報聲四起,還有人打信號彈……戰士們翻身而起,衝出營房,立刻按照指令緊張而有序地進入陣地。

胡領他們也匆匆穿上衣服,隨著往外衝。

這個時候,一個老兵說,“別怕,是演習”,大家這才有些鎮定!

演習開始後,胡領跟著隊伍趴在雪地裏,全身冷得發抖,而對麵蘇軍的探照燈朝中國這邊來回照,他們想看看中方在幹什麼。

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格拉格拉、轟隆轟隆的聲音,地麵也微微震動起來。

大家非常奇怪,紛紛說道:“中國軍隊在一線沒有部署坦克呀?而這聲音居然來自身後,難道真是蘇軍坦克過江,已經迂回到我們後麵去了?”

胡領說:“怎麼沒給我們發一支槍呢?要是對方真的動武,豈不成了對方的活靶子!”

但演習照常進行,30分鍾後,隊長宣布演習結束,在回營房的路上,有人看見幾個鐵家夥,靠近瞅了瞅,原來是東北生產建設兵團的拖拉機。

剛才那陣奇怪的坦克聲音就是拖拉機發出的,嚇唬敵人罷了,不過也讓胡領等人虛驚一場。

幾天後,胡領來到了珍寶島邊境線上,他們的巡邏隊長楊參謀開始教他們該如何與敵人對抗。

楊參謀對大家說:“第一,絕對聽指揮,我讓打,才能打,讓撤,馬上走;第二,不能打死人,外傷重一點不要緊,有槍就帶回來;第三,撤退的時候不要跑錯方向,跑過了江按叛國處理。”

楊參謀繼續說:“至於怎麼打,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而且,不要擔心安全問題,我們在江邊埋伏了一個排的神槍手,蘇聯兵敢開槍,我們就讓他一個也回不去……”我巡邏隊與蘇軍搏鬥

楊參謀給大家講解完後,到第二天,他們就上崗巡邏了,共去了20個人。

當時巡邏要求不攜帶武器,因此沒讓幾個有武器的隊員去。那些人見自己沒任務,就急了,對楊參謀央求說:“不用器械也一樣,島上不是有很多樹棍子嗎?”

楊參謀沒同意那些人的要求,胡領卻比較幸運,他參加了這次巡邏任務。在執行任務前,不少人還寫了決心書,很多人都躍躍欲試。

出發後,胡領和巡邏隊踏上冰麵,穿過封凍的南側支流,就登上了珍寶島。這些天,中國巡邏隊上島都很小心,巡邏路線基本是沿著江邊,盡量避免和蘇軍直接衝突,同時,也便於撤離。

按照慣例,今天也是蘇軍巡邏的日子,但胡領等人的巡邏路線卻向北推進了一大段,和蘇軍的巡邏路線重合了。

胡領穿著軍裝走在祖國的邊防線上,心裏別提有多激動了。他當時很年輕,想到要抗擊蘇軍,就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胡領回頭看看其他人,在零下30度的天氣裏,他們的臉色個個通紅,他們的激情像火一般在燃燒,但是大家卻都不說話。

楊參謀領頭,區隊長在後麵偵察情況,所有的人都默默地往前走,這時大家都覺得時間像“度日如年”,心裏說,這蘇軍怎麼還不來呢?

正走著,在一個小山丘後麵,突然鑽出來一夥身體強壯的蘇軍來,他們每人手裏拿著一根大棒子,為首的是個瘸子,別人叫他伊萬上尉。

這次相遇,蘇軍比我方巡邏隊員還要多些,他們見中方巡邏人員敢向北推進一大截,又是驚訝,又是惱怒。那瘸子大叫一聲,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接著蘇聯士兵就如同惡狼一般撲了過來。

麵對蘇聯士兵的瘋狂“進攻”,楊參謀鎮靜自若,他巍然地站在那裏,大聲對蘇聯兵說道:“這裏是中國的神聖領土……”

楊參謀在斥責蘇聯士兵的同時,又連連揮手,示意大家往回跑。這是預先安排好的,目的是要把蘇聯兵引過來,才能打得痛快。

大家遵照楊參謀的指示,紛紛掉頭往回走,蘇聯兵頓時氣焰大長,嗷嗷叫著追了上來,對方覺得,要把中國人趕出島去,才算完成任務。

一邊跑,楊參謀還不忘囑咐大家:“聽我的命令,我說動手,大家再開始打!”

然而,隊裏有一位蒙古族的戰士,他的漢語不是很好,楊參謀前麵的話他沒有完全聽清,倒是最後一個“打”字聽得十分清楚。

當時別人還在後退,那個蒙古族小夥已經“噌”地一聲翻身撲了上去,跑在最前麵的那個蘇軍還沒停住,就被蒙古族小夥撂倒了。

另一個蘇軍揮棒就打,卻被蒙古族小夥拗住腕子,一個漂亮的背挎把他扔在冰麵上。

原來的計劃是把蘇軍誘進一片枯樹林子裏,現在,計劃全被這個蒙古族小夥子打亂了。

楊參謀見事已至此,隻好下令:“動手!”

命令下達後,所有的隊員們握緊拳頭,怒吼著,像下山虎一樣朝可惡的蘇聯兵衝去……

蘇軍這次根本沒動腦子,他們這些天的囂張氣焰快使自己摸不到南北了,也拚命往前衝,嘴裏還嘰裏呱啦地說著什麼。

一場搏鬥就在雪地冰麵上展開了!

胡領等人的摔跤功夫很快就顯露出來了,大家一個接一個地大背挎,把蘇軍像布口袋一樣隨手扔得滿天飛。蘇軍在地上疼得打滾、亂叫。

最厲害的還是那些會武術的,特別是一位平時喜歡給大家表演擒拿術的戰士,隻要蘇軍落在他手裏,那就又讓對方“好受”的了。

會武術的師兄碰上蘇軍胳膊就摘環,碰上腿就卸膝蓋,要是抓住腦袋就摘下巴,蘇聯兵見了他就跑,隻要蘇聯人和他交手,對方就慘了。

一陣較量,蘇軍灰溜溜地跑了,胡領朝著一個逃跑的蘇聯兵猛撲過去。

蘇軍一邊擺手一邊喊:“涅特,涅特”(蘇聯話“不”的意思),突然,那家夥一不小心撞在一棵小樹上……

那個為首的瘸子落在後邊,見不是中方的對手,跑得比兔子還快,兩個蘇軍在他後麵緊緊跟著,剛才的囂張氣焰再也找不到了。

瘸子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就順著一個冰坡就滑下去了,那邊就是江麵,大家隻好放了那家夥一馬。研究應對蘇軍的襲擾

蘇軍在上次失敗後一直耿耿於懷,常常尋找借口用棍棒毆打中方巡邏人員。

為此,陸軍一三三師偵察科長馬憲則和合江軍分區副參謀長曹建華專門把珍寶島邊防站長孫玉國、偵察連副連長陳紹光、排長武永高召集在一起開會研究。

在會上,馬憲則說:“最近這一段,蘇聯邊防軍動用了棍棒,一連打傷了我們不少人,上級指示要堅持說理鬥爭,我們要堅決執行,但是孫站長和李翻譯要重點保護,無論如何不能被敵人打著。”

陳紹光說:“還是我們在前麵,叫孫站長和武排長、李翻譯跟在後麵,有情況也好往下撤。”

見大家這般照顧他們,孫玉國站起來說:“不行,我們更要到前麵去。”

馬憲則不同意,說:“你是這裏的老人了,情況熟,出力還在後頭呢,真讓他們給打壞了,我向上麵也交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