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副參謀長說:“行了,行了,都別爭了,按孫站長說的辦,他熟悉情況,也可以當機立斷進行處理,陳副連長可以在後麵接應他們。”

馬憲則無奈地笑道:“看來你們還是自家人向著自家人,那好吧。”

於是,孫玉國帶著巡邏隊就連夜出發了,而馬憲則帶著偵察分隊,先是坐車,後來步行,晝夜兼程趕到了珍寶島。

來到珍寶島後,邊防站長孫玉國向偵察連介紹了珍寶島的地形地貌和對麵蘇聯邊防軍的情況,偵察連認真聽著,並一一記在心裏。

開始巡邏時,孫玉國為偵察連擔任向導,以後情況熟悉了,偵察連便開始單獨執行任務。

一天,偵察連副連長陳紹光帶著巡邏隊上了珍寶島,剛剛走出幾裏地遠,發現了對麵蘇軍的幾輛裝甲車,在一輛指揮車的帶領下,氣勢洶洶地駛來。

一個戰士大叫:“副連長,敵人上來了。”

陳紹光看了看囂張的蘇軍,笑著說:“不要理他們,我們巡邏路線不變。”

沒多久,裝甲車已經越過了烏蘇裏江主航道,朝著珍寶島的方向駛來,爾後,車頭一轉又駛向陳紹光率領的巡邏隊方向。

陳紹光鎮靜地說:“大家沉住氣,用身子擋住他!”

命令下達後,戰士們一字排開,擋住了裝甲車的去路。蘇軍裝甲車開到中國邊防部隊麵前,“吱”地一聲停住了。

“咣當”一聲,車頂蓋打開了,第一個爬出來的是伊萬上尉,他的嘴裏還冒著熱氣,惡狠狠地揮舞著手裏的大棒子。

有個戰士罵道:“土匪許大馬棒來了!”

陳紹光嚴厲說:“不要說話,注意敵人。”

隻見伊萬上尉第一個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就是上次那個瘸子,蘇軍一共從車上跳下來30個人,他們緊跟在瘸子的身後,再後麵就是蘇軍中校楊辛。

陳紹光問翻譯小李:“他們在喊什麼?”

小李側著耳朵聽了聽說:“他們在叫喊,快,快點,不準他們過來。”

陳紹光一擺手,大喊道:“我們偏要過去,這裏是中國的領土,他們憑什麼不讓我們過去?跟我來!”陳紹光反駁蘇軍中校

陳紹光衝過去後,和蘇軍麵對麵對峙起來。蘇軍中校楊辛不屑地看了陳紹光一眼,他覺得陳紹光的職位一定比自己低,臉上就露出了輕視的笑容。

蘇軍中校楊辛輕蔑地對陳紹光說:“我看你頂多是個少尉,本來你無權和我對話,現在你們已經侵入了蘇聯的達曼斯基島,(蘇聯稱珍寶島為達曼斯基島)我命令你們立刻退出去!”

陳紹光讓翻譯小李說:“這裏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如果你不懂曆史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就是按不平等的1860年《中俄北京條約》,這一段的邊界以主航道劃分,珍寶島也是中國的,你們已經入侵中國領土了,請你們立即走開!”

那個楊辛狂妄地說:“你的曆史學得也不好,你們隻知道過去並不知道現在,而現在這裏是蘇聯的領土,我講的是現實。”

陳紹光讓翻譯小李說:“中校先生,現實是老沙皇來不及霸占的中國領土,新沙皇卻要霸為己有!”

蘇軍的楊辛中校開始不講理了,大聲叫著說:“你說蘇聯是新沙皇,這是對我們社會主義國家的汙蔑,我們是絕不允許的!”

而瘸子伊萬上尉見自己的頭頭吃了虧,就在一旁惡狠狠地說:“楊辛中校,少跟他們囉嗦,叫他們嚐嚐大棒子的滋味。”

許多和伊萬上尉打過交道的戰士都氣憤地想:“真還沒有見過這麼粗魯、這麼不講道理、又狠毒、又野蠻的家夥!”

中國邊防部隊不再說話,用沉默來回答對方的叫罵。

陳紹光提醒大家說:“要做好準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更不準先開第一槍,要嚴守巡邏紀律。”

但陳紹光的話音剛落,蘇軍士兵便舉起了棒子,衝了過來,像一群餓狼一般。

但蘇軍中校楊辛一擺手,讓士兵停住了,做為一名中校軍官,連比自己低幾級的陳紹光都說不過,豈不是太沒麵子了?

於是,他繼續狡辯道:“你們不了解我們的政策,我們不是帝國主義國家,我們講和平,講友誼,從不侵略。”

陳紹光不甘示弱,通過翻譯小李反駁說:“你們入侵捷克,不是侵略嗎?在中蘇邊境陳兵百萬也是為了和平嗎?”

楊辛被問得啞口無言,尷尬地站在那裏,他回頭一看,見幾個蘇聯士兵正聽得出神。

楊辛大罵道:“不要聽他的反蘇宣傳,全是一派胡言,把帽耳朵放下來,不要聽!”

蘇軍翻譯走了過來,說道:“這個問題,不是我們能講清楚的,你們回去,我們也回去,這總可以吧。”

陳紹光冷笑了一聲說:“這裏是中國的領土,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用不著你們操心!”

楊辛中校又與伊萬上尉說了幾句話,之後,伊萬上尉板著臉下達了退回的命令,蘇軍士兵跳上裝甲車,灰溜溜地撤出了珍寶島。

蘇軍走後,陳紹光等人繼續巡邏,這一帶的地形,偵察兵們都已經很熟悉了,所以走得很快。

又過些日子,邊防站長孫玉國到珍寶島執行巡邏任務,這次他們又和瘸子伊萬上尉相遇了。

當時,那個瘸子突然大喊一聲,蘇軍就舉著棒子衝了過來,他們對中國邊防軍人連打帶踢,當場有兩名中國戰士受傷。中國邊防人員赤手空拳和蘇軍進行較量。

蘇軍都經過專門的訓練,各個都是彪形大漢,再加上幾個蘇軍圍打一個赤手空拳的中國士兵,很快便占了上風。

瘸子伊萬狂叫地說:“把中國士兵都趕出去,統統趕出去,一個也不要留!不走的就用棍子打,打死了喂野獸……”

瘸子伊萬麵目猙獰,在他的命令和鼓動下,蘇軍像惡狼一般,見了中國邊防人員就打,而且下手非常狠,一會兒就打傷了幾個人。

中國邊防人員架著被打傷的戰士往後撤,喪心病狂的蘇軍又追著打。

這時,在後麵接應的陳紹光他們一看,就決定要好好教訓一下蘇軍。

陳紹光率領的偵察兵都是高手,當看到自己的戰友被可惡的蘇聯兵打傷,都氣憤到了極點,他們掰斷了幾棵小樹當棍子,準備反擊蘇聯兵。

但馬憲則卻在後麵喊:“把棍子放下,都回來,邊防紀律對誰也不客氣!”

為了防止事態的擴大,中國邊防部隊再一次進行了克製和忍讓。

瘸子伊萬上尉一看中國士兵不敢拿棍子打他們,就狂妄地笑著說:“他們要敢還手,就打死他們,看他們敢不敢再來!”

瘸子伊萬說完就擺了擺手,帶著一群可惡的蘇聯兵大搖大擺地走了。

三、珍寶島反擊戰

●邊防部隊戰士於慶陽沉著冷靜,他趁蘇軍的機槍暫停射擊之機,猛然從隱蔽點躍起,向蘇軍的機槍陣地射擊。

●於慶陽用右手“刷”一下撕掉了頭上的繃帶,端起衝鋒槍向蘇軍奮力衝去,一步、二步、三步……

●戰士們冒著蘇軍的火力繼續後撤,前麵幾個戰士用樹枝搭成擔架抬著處於昏迷中的陳紹光。

● 珍寶島反擊戰準備在珍寶島進行反擊

麵對蘇聯的日益猖狂的挑釁,沈陽軍區命令合江軍分區具體組織反擊,沈陽軍區又對中國邊防部隊提出如下要求:

反擊嚴格限製在主航道中心線我國一側,行動要迅速,不糾纏,不戀戰,取得勝利後立即撤回有利地區,戰場選擇在珍寶島。

但要對蘇聯進行反擊並沒有那麼容易,首先是沒辦法看地形,中方完全暴露在蘇軍的觀察範圍內,隻要上島,用不了3分鍾,對方的裝甲車就會衝過來,而中方隻能後退。

另一方麵,中國邊防戰士缺乏武器彈藥,前線部隊隻有一半配有自動武器,在這種情況下,曹建華想辦法籌集了13輛車的武器和彈藥。

武器運來後堆放在邊防站的食堂裏,沒槍的戰士都去拿,最後還剩下4具火箭筒沒人要,幾個十分勇敢的戰士就拿去了。

其次是,這個時候敵情突然發生變化,根據觀察哨的報告,蘇聯邊防巡邏車輛明顯增多,蘇聯可能已經增加了兵力。

對於蘇聯的新變化,曹建華馬上派偵察員身著偽裝接近偵察。

通過識別車號,發現蘇聯用4部裝甲車圍著公路繞圈子,結果給中方造成部隊頻繁調動的假象,事實上,蘇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最後的問題是在嚴寒下作戰該如何防凍。在冬季,珍寶島地區的氣溫零下三十多度,采用什麼方法防凍顯得尤為重要。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曹建華根據部隊現有的裝備,將人埋在雪裏訓練,剛開始時戰士們堅持不了40分鍾,隨著不斷總結經驗,最後,戰士們竟然能在雪裏呆上6個小時,大大增強了戰士們的抗寒能力。

那時部隊用於防寒的也就是大衣、棉衣、絨衣這類簡單裝具,要增強抗寒能力,更重要的是靠精神和意誌,這是蘇軍所沒有的。

當時邊防戰士流行著這樣的口號:

為了保衛毛主席,粉身碎骨誌不移!

為了打倒新沙皇,願做雪地邱少雲!

戰鬥準備緊張有序地進行著,戰場選擇在珍寶島,可如何要掌握反擊的開槍時機呢?當時,軍委和沈陽軍區都沒有明確規定,隻給了一個原則:“靈活掌握,先禮後兵。”

1969年1月25日,曹建華代表饒河前線指揮所起草了第一個作戰部署命令。

這個部署命令規定:

曹建華為一號區指揮,帶領部隊上島潛伏,消滅入侵之敵;二號區是負責增援和火力掩護的部隊;邊防站長孫玉國帶領一隊人馬公開巡邏,誘敵於一號區潛伏地點。

部署命令中還對側翼掩護、炮兵、機槍和救護所位置做了規定。

黑龍江省軍區安懷副司令、合江軍分區李清正司令坐鎮209高地指揮所。整個部署嚴謹周密。

這個部署上報總參、外交部、沈陽軍區後,得到批準執行。馬憲則彙報巡邏方案

1969年3月1日,珍寶島的氣溫到了零下30度左右,整個烏蘇裏江都被白皚皚的冰雪覆蓋了。為了尋找反擊的時機,邊防人員更加提高了警惕。

這天,偵察科長馬憲則剛剛接到上級的電話,說要加對強珍寶島地區的巡邏。

從2月6日至25日,蘇聯邊防部隊連續5次圍攻和毒打中國邊防部隊巡邏人員。為了減少不必要的衝突,中國邊防部隊暫時停止了巡邏。

中國暫停巡邏後,蘇聯媒體狂妄的寫道:

中國退出了達曼斯基島,這證明達曼斯基島是蘇聯的領土。

如果中國邊防部隊再敢上珍寶島巡邏,就使用火力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