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恭立刻把蕭望之找來詢問。蕭望之十分老實地據實回答,承認了自己想整治外戚的事實。弘恭、石顯在向元帝報告時說:“蕭望之、周堪、劉更生三人結黨營私,相互標榜吹捧,串通起來多次反對朝廷上掌權的大臣,其目的是想打倒別人,樹立自己威信,獨攬大權。這樣做,作為臣子是不忠的,侮辱輕視皇上更是大逆不道,請皇上允許我們派人把他們送到廷尉那裏去”。當時,漢元帝剛剛即位不久,也不太明白奏章上“謁者召致廷尉”幾個字,就批準了這道奏章。
有人認為元帝對石顯迫害蕭望之的事裝糊塗,說元帝即位時已經27歲,不可能不明白“召致廷尉”這幾個字,況且他絕不是白癡,“召致廷尉”應該是文吏掌握的基本術語。以元帝之才,如果連這句基本術語都不懂,是很難令人置信的。所以,蕭望之的被迫自殺,即使不是元帝的預謀,也是他支持石顯的結果。至於蕭望之死後,《漢書·蕭望之傳》記載,元帝“乃卻食,為之涕泣,哀慟左右”,“有詔加恩,長子伋嗣為關內侯”,等等,都是虛偽的欺騙。
蕭望之死後,周堪、劉更生等也被廢為庶人,“廢錮不得複進用”(《漢書·佞幸石顯傳》)。此後,石顯更是為所欲為。忠直之臣如張猛、京房、陳鹹、賈捐之、蘇建等皆遭迫害,或自殺,或棄市,或以它事論死,或抵罪為城旦春。
公元前33年,元帝去世,成帝即位。不久,成帝就將石顯中書令職免掉,後又令其徙歸故裏。失勢後的石顯憂鬱不食,死於途中。石顯的黨羽也先後被罷官,從此結束了宦官專權的局麵。但皇權並未因此而複振,取而代之的是外戚專政。
(二)外戚專權
外戚,一般是指皇帝的母族和妻族,有時也包括公主的夫族,他們是中國封建社會統治集團中的一個重要集團。當他們憑借著掖庭之親和椒房之寵而內擅樞機之政,外總軍政之柄,此即外戚政治。
皇後居住的宮殿叫椒房殿,有一種傳說,椒是花椒的椒,把這種花椒磨成粉子,塗在牆壁上,有的人說,這種粉子是粉紅色的,屬於暖色,暖色看起來比較好看一些。再一個呢,據說還有一種芳香氣味,或者說,是不是防菌、防一些蟲子等等的,管這個房子叫椒房。椒房是一種專有名詞,因此,後來把凡是皇後的生活起居殿就叫椒房了。
外戚專權,在西漢也並不是從成帝開始的。漢初的呂氏專權姑且不論,昭宣時期的大將軍霍光執政,就是典型的外戚專權,盡管霍光也飛揚跋扈,排斥異己,但他執行的是漢武帝既定的方針政策,並且勵精圖治,而昭宣二帝也不是庸碌之主,所以在他們當政時期,外戚專政對社會並沒有產生破壞性的作用,相反還出現了“昭宣中興”的局麵。然而成帝時期的外戚專權則不同,政治黑暗,社會動蕩,最後導致王莽篡權和西漢政權的滅亡。
西漢的皇權,從建國伊始就由三種力量構成,即皇帝、功臣和外戚。這三種力量幾經消長,到元成以後,外戚王氏由於偶然機遇登上政治舞台,逐漸把持了大漢帝國的權柄,把西漢晚期的曆史,演變成了王氏一家的興衰史。
可以看出,皇帝既以色藝為納妃的標準,但美色總有衰退的時候,一旦色衰愛馳,皇帝對後妃的情愛便轉移到其他女子身上。皇帝對外戚的褒獎恩賜主要取決於對後妃的寵愛程度。“士以才智要君,女以媚道求主”,這是西漢時期外戚總結出來的進身之道。後妃們以美色和技藝傾心盡力博取皇帝的歡心,如果受寵,專擅房燕之樂,其家族就可以貴寵至極。
漢成帝為太子時,就是一個“幸酒,樂燕樂”之徒,即位後更“湛於酒色”,不理朝政,把政治大權拱手讓給了外戚王氏之手。成帝母王政君是個貪戀權勢的女人。成帝即位後她升為皇太後,於是趁機抓住權勢,任命王鳳為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總攬朝政,從此開始了外戚專權的時代。
王氏的興衰離不開這個家族的王政君。王政君生於本始三年(前71年)。她的生母李氏生下三個孩子後,因為嫉妒丈夫娶妾太多,一氣之下改嫁給河東的苟賓。王政君曾許配過人家,但沒等結婚,未婚夫就死了。後來東平王劉宇見她清秀聰慧,又聘她為姬妾,仍是沒等過門,東平王又死了。王禁很迷信,找了一個卜者為女兒看相算命。卜者說:“當大貴,不可言。”王禁聽了這句極富暗示性的話,便不惜重資,聘請老師教她讀書學經,還教習琴棋書畫,熏陶貴族禮儀。五鳳四年(前54年),王政君年滿18歲。王禁想起卜者“當大貴”的話,就想方設法把王政君送到宮中,做了一名宮女。沒想到太子不經意的一指,王政君不但到了太子宮,而且不久就懷有身孕,第二年就為劉奭生下了第一個兒子劉驁。
在漢元帝的時候,王氏家族雖然紛紛竊據要津,驟然顯貴,但還沒有進入中樞。不僅如此,他們的權力還出現了每況愈下的趨勢。主要原因是元帝鍾情於另外兩個女人:傅昭儀和馮昭儀。
皇太子劉驁雖然長得一表人才,但卻是個酒色之徙,元帝不喜歡他,幾次要把他廢掉,而想立“多才藝”的次子劉康。正當王氏家族岌岌可危之際,外戚史丹與太子關係緊密,起而為太子保駕護航。漢元帝的幼弟,中山王劉竟病故,太子劉驁趕來吊唁,但臉上毫無哀戚之容。元帝很生氣。史丹立刻免冠謝罪,說是自己讓太子故意節製悲傷之情的,以免感染元帝而過度傷心。元帝這才稍稍消解了對太子的怨怒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