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裳半夜站在冰冷地水泥地上抱著青衣虛弱地身體。莫邪瑾煜與黑夜完全融於一體,站在她的麵前,眼裏翻滾著白色的風暴。
浠裳忍不住地想要留下眼淚來。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難過,為什麼覺得心裏特別特別地堵,就像是半夜睡覺被鬼壓著一般。
“帶我回家……”
“本王來接你回家……”
瑾煜和浠裳同時開口,然後墨塵接過青衣地身體,瑾煜將她抱起,朝煜王府的方向走去。
月光清冷地灑下來,漫天的飛雪靜謐地落在他們的身上,落在浠裳輕輕顫抖的睫毛上,也落在她的心尖上,徹骨的寒。
幾日下來,浠裳隻是安靜地坐在沉香閣,不說話也不動,一坐就是一整天。青衣的身體已經好起來了,隻是,兩個人都沉默寡言了。好似一天時間內,某些東西在他們的身上剝離了。
瑾煜告訴她雖然柳問筠是在煜王府把她帶走的,但是知情的並沒有多少,這也是柳問筠交代的直接帶去鳳問津的原因。
柳問筠把當天帶去的宮女侍衛全殺了,甚至知道一點風聲的人都沒有放過。瑾煒被她作為釋放浠裳的條件軟禁在了太子宮,而菡汀被柳問筠以靜養的借口,送去廣寒寺,以淑妃作為要挾。而楚蕎,也以各種理由回到了煜慶宮。
浠裳靜靜地聽著瑾煜向她說這些的時候,浠裳麻木的心寒。那些無辜的人,就這樣成為替死鬼,他們什麼錯都沒有,如果說他們有錯,那就是他們不該活在這皇宮之中!
“主子。”墨飛站在門口,恭敬地行禮,語氣毫無表情。“柳基,柳輝等柳皇後的幾個心腹昨天在途中斃命。柳丞相扶植的傀儡,王爺已經和各位大臣開始或明或暗的聯合彈劾。”
“知道了。”浠裳端著茶,她知道莫邪瑾煜不是會善罷甘休的,柳問筠收手,他未必肯罷休。她不知道她被柳問筠帶走的時候,他是什麼想法,但是,隻要關乎到他的成敗,關乎到他的利益,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她第一次見柳問筠的時候,莫邪瑾煜已經展現了殺機,隻是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莫邪瑾煜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君子,隻有有機會,他一定會反撲。
浠裳閉著眼,看著墨飛。他依然弓著身子,“還有什麼事?”
墨飛抬起那桀驁的眼看著她。“卑職想回到王爺身邊。”
莫邪瑾煜現在站在了風口浪尖,墨飛的想法她自然清楚。隻是,墨飛有他自己的任務和使命。“有墨塵就夠了,你的職責守著沉香閣。”浠裳冰冷地回絕。
墨塵今天出奇的好脾氣,依舊不急不躁。“沉香閣有暗影衛守著已經夠了,王爺比王妃更需要卑職。”
“阿飛,你是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我的話就是命令!”
墨飛咬牙,“是。”然後風雪夾雜著她的怒氣,迎麵向浠裳撲來。
青衣看著站在門口的墨飛輕輕地歎氣。“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浠裳輕輕地點頭,青衣剛張口,又忍了下來。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沒有外人。”
“小姐,其實你可以把事情告訴他的,你這樣做……”青衣看著浠裳毫無表情的臉,沒有再說下去。
“你還記得柳皇後送給我的幾個宮女嗎?”
青衣咬著下嘴唇點頭,她打死都不會忘記,那些做偽證,血口噴人的宮女。
“你看這周圍站的人,你以為這全是莫邪瑾煜的人麼?這裏還有很多很多人的眼線,稍不留神的多一句,我們的性命都不保了。也許不是我們,或許這煜王府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