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毒發的日子,應該可以趁機下手。
她也知道所有人都不在,淩簫天的規矩沒有人不清楚,特別是睡覺的時候,所有保鏢都會退出別墅,任何一個人都不得靠近。
黑漆漆的屋子裏,沒有聲息的安靜,她躡手躡腳的奪窗而進。
別墅內,很安靜,偶爾,樓上會有一兩聲喘息聲傳來,果然是毒發了。
蕭七兒不再畏懼的走上了樓,角落的一間屋子裏,房門半掩著,透過燈光看去,床上之人在痛苦的蠕動著,看不清臉,但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痛苦,肯定很痛,比死還痛。
靜靜的,她不急不慢的推門而進,他已經昏迷了過去,再無聲響,再無動靜了。
蕭七兒蹲下身子,手裏是一枚細小的銀針,她舉起手,月光柔柔的打在她的手背上,很是溫柔,讓她突然不敢動彈一步。
他的臉,很蒼白,他的氣息,很細弱,他的眉頭,緊緊深鎖,這樣一個桀驁不馴的男人,馬上就要死在她的手裏,終於,她的第一個任務,成功完成了。
隻是,為什麼下不去手?
他臉色接近透明,他呼吸若有若無,這樣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竟然讓她不敢下手了,她發過誓不對付弱者,絕不傷害手無縛雞之力之人,那現在的淩簫天算是嗎?
“你來了?”聲音很虛弱的響起。
蕭七兒驚慌失措的藏好手裏的銀針,詫異的看著床上蘇醒之人,慌亂的吞吞吐吐,“我、我……”
淩簫天緩慢的睜開雙眼,透過弱弱的月光清晰的看清楚了身前的那道身影,他的手,輕微的一個小動作,就這樣,不帶聲響的握緊她的手。
指尖一觸碰到她的身體,皮膚上的摩擦產生的疼痛,讓他情不自禁的微微皺眉,那是什麼感覺,感覺心口處的疼痛正在朝著四周蔓延,直至,延伸到指尖。
蕭七兒的手心傳來陣陣暖意,除了他手上傳來的溫度,那便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那雙眼,正眼含秋水般的直視著她,他為什麼一猜就猜中了她會來?
“淩爺……”
“別說話,就這樣站一會兒。”他虛脫無力的靠過身子。
蕭七兒一動不動的站在床邊,身邊是他臨近自己的氣息,那緩慢到似有似無的呼吸,那正在漸漸沉睡過去的聲音,他竟然就如此放鬆戒備的睡在她的麵前,是低估了她的能力,還是根本就不相信她是個殺手?
這一夜,過的有些漫長,這一夜,讓人有太過不理解的因素。
直到,天邊漸漸的泛起魚肚白,直到,窗外傳來陣陣群鳥嬉鬧聲。
床上的身影,微微蠕動。
蕭七兒哭笑不得的依舊站在床邊,或許沒有人會相信,她的的確確就這樣幹站了一晚上,這一晚上,她有太多的機會下手,可是自己卻在猶豫中、抽搐中、思量中度過了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