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營城鎮扶優扶貧扶殘服務中心

一位身穿舊軍大衣的中年農民,端詳著這塊嶄新的牌子,禁不住兩行熱淚滾下麵頰。他就是這個“中心”的經理、共產黨員鄭長錄。

鄭長錄激動,是因為他所執著追求的事業,又展現出了一個新的前景。

1973年3月,鄭長錄就要從部隊複員了。在部隊4年多時間,他一直在電源室搞通訊配電,是個技術兵。

於是,不少親朋好友勸他:“你有技術,還是走走門子,留城工作吧。”當時農村的困苦,鄭長錄是深有體會的。但他離不開養育他的家鄉這塊土地,更離不開待他情深義重的父老鄉親。

鄭長錄決心和鄉親們一塊奮鬥,改變家鄉貧窮落後的麵貌。在留城工作還是回鄉勞動的抉擇中,鄭長錄毅然選擇了後者。複員回來的當天,鄭長錄就到公社落下了戶口。

鄭長錄的理想是美好的,但道路卻艱難曲折。回鄉勞動後,他跟社員一起,苦沒少吃,活沒少幹,汗沒少流,但年底分配,口糧卻隻夠吃多半年,不少社員掙不夠口糧款。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春風,吹到了農村,富民政策給鄭長錄帶來了希望。

1981年,鄭長錄求親告友,跟本村農民崔占國籌集了一筆款,置辦了一套冰棍機,到鄰近的城子街鄉辦起了一個冰棍廠。

1982年5月,冰棍廠正式生產,到第二年5月,盈利14萬多元。兩人對半分,一人得7000多元。

消息傳開,一些人說:“長錄這回算先富起來了,把錢存進銀行,利息也夠吃夠花的了。”

的確,鄭長錄在外搞工副業,妻子在家勞動,收入不少,算得上“小康之家”了。但是,鄭長錄想的不是經營個人的“安樂窩”,而是要幫助鄉親們擺脫貧困。

農民馬忠範家缺柴少糧,鄭長錄就送去1200斤糧食,外加一車柴禾。

曾兆海承包的地旱了,沒水澆,鄭長錄掏錢幫助打了口井。

孤寡老人劉貴同,生活困難,鄭長錄經常給送吃的。一次,老人不小心摔折了腿,鄭長錄把他送進了醫院。醫療費當然由鄭長錄來支付。

為群眾排憂解難,鄭長錄從不吝惜錢財。然而,時間一長,他發現,一些人家裏送去的糧吃光了,拿去的錢很快就花完了,生活還是老樣子,“窮”字並沒抹掉。

鄭長錄思考著:怎樣才能從根子上治窮?

在1984年初,黨中央發出了一號文件,號召農民發展商品生產,搞活農村經濟。

縣、鎮負責同誌,多次跟鄭長錄一塊學習文件,引導他把眼光放遠些,路子想寬些,要從發展農村經濟這個根子上,來使大家走共同富裕的道路。

此時,鄭長錄的思想透亮了,他決心邁大步,大大方方幹一場。

鄭長錄跟崔占國商量,把冰棍機從城子街鄉拉回來,又跟本村黨支部書記陳文舉等另外3人,籌集資金5萬多元,組成一個經濟聯合體,辦起了一個冰棍廠,一個油坊和一個粉坊,建成了一個穩固的扶優扶貧基地。

這個聯合體當年產值18萬元,獲利6萬多元。這筆錢他們沒有分掉,而是用來擴大扶貧事業。

1985年,又增辦了一個食品廠、一個油坊、一個電器修理部和一個工藝美術社。

鄭長錄這個聯合體,一開始就辦出了不同於一般企業的特點。在招收工人上,他們是“擇貧錄用”。

油坊蒸坯工馬會來,過去家裏生活困難,鄭長錄找他來上班。一年多來,馬會來攢下了一筆錢,想回家搞個蔬菜專業戶,但又怕對不起鄭長錄。

鄭長錄知道後,主動找到馬會來說:“你要搞個專業戶,我堅決支持。大夥都能像你這樣靠勞動富起來,我心裏比吃蜜還甜。”

馬會來1985年離開油坊,回家搞起了蔬菜專業戶。鄭長錄的廠裏已有多名工人在積攢了資金後,另起爐灶,辦起了自己的工副企業。

鄭長錄帶動了不少貧困戶,逐漸富裕起來,但自家過的仍是很一般的生活。

鄭長錄是經理,但是工資卻跟包掛麵的盲人一樣。企業內不少工人,比鄭長錄的工資要高得多。

妻子照常在家養豬、養雞、種地。去過他家的人都看到,鄭長錄住的是3間泥瓦房,屋內沒有高檔家具和時興的家用電器。

1985年,新建食品廠時,為了節約資金,鄭長錄把3間房上的瓦揭下來,蓋到了廠房上,自家瓦房變成了草房。

鄭長錄就是這樣生活著。他物質生活雖然清貧,但精神上卻十分充實和富有。這就是一個共產黨員的崇高理想,一位退伍軍人的博大無私胸懷!十三大鼓舞人民致富信心

在1987年12月的一天,在晉南平原最早富裕起來的山西省侯馬市秦村,出席過黨的“十二大”的村黨支部書記孫惠民,一見麵,就對來訪者興衝衝地說:“你們來得正好,我們村出新聞哩。黨的‘十三大’後,專業戶又‘鬧騰’起來啦。10來天裏,光大汽車就買回來8輛。‘初級階段’的理論好哇,能治農民怕變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