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秘書,我在會上說現在的工作人員辦事馬虎,是信口雌黃的啊。其實,省廳法醫處的法醫工作很認真。要是蒲相權派人到省廳去調查,這一去,紙就包不住火了。更為嚴重的是你搞的那個假證據,如果你的汗液被提取下來,你就難逃偽造假證據的嫌疑。這種罪行,可大可小,我想姬淑媛的父親在法院的刑庭當庭長,到時他肯定會重判你啊。”
封得木心想,那天自己勸邱縣長調換姬淑媛的證據,要不是田百成幫腔,邱縣長就不會答應。從當時的情形看,邱縣長對田百成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自己把田百成的情況說得這麼嚴重,田百成一定會嚇得屁滾尿流。因此,田百成就會去勸邱縣長向市裏領導打招呼,把蒲相權免職抑或調離公安局,讓市裏領導來提拔自己當公安局局長。
盡管從古至今有伴君如伴虎之說,但時代不同了,如今不伴虎就得不到提拔。田百成巧舌如簧,而今的上級領導又隻喜歡能言善道的人,說這樣的人才有外才,才是當領導的苗子。隻要田百成在邱縣長麵前把握得好,被提拔起來隻是早晚的事情。
“封局長你先不要著急,我的頭腦也不是那麼傻,我一定會想出把蒲局長調離公安局的辦法來的。我聽荀雲秒副縣長說,柯市長是邱縣長的姐夫穆桑俞副省長親手提拔起來的領導,我想邱縣長有穆副省長這樣的背景,市裏領導肯定要買邱縣長的麵子。”
“田秘書,我當時提出調換姬淑媛的證據,是因為我對辦案很熟悉。如今要把蒲相權調離公安局,抑或搞下來,這要全靠你。像你在邱縣長身邊工作了這麼久,對邱縣長的心理肯定很了解。我打個比方,邱縣長給不給哪個副縣長的權力,你一定清楚。像蒲相權在公安局獨斷專行,哪給副職的權力!他說派人到省廳去調查,哪個敢說不!而今不管哪個部門,都是正職說了算。”
封得木故意給田百成提個思路。
“事實確實如此,當正職才有權力。可是邱縣長從不那麼幹,縣裏的一些事情,他總要和幾個副縣長商量。再來,邱縣長來我們雲霧縣以後,除了免去那幾個腐敗領導的職務以外,又還沒有撤過哪個領導的職務。公安局局長是市裏領導管的幹部,要邱縣長向市裏領導去打招呼,把蒲局長免職抑或調離公安局,我想邱縣長也不會答應。因為蒲局長沒有什麼問題,怎能隨便免職?邱縣長肯定會這樣回答我。”
“田秘書,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我倆也不能等著束手就擒啊!我當時雖然說出了調換姬淑媛證據的方法,但是不是按著我的方法去辦,那要邱縣長來決定。可是你卻把那個假證據搞好了,我這才去調換。田秘書,我是搞法律工作的,事情露餡後,嚴格地說,你的罪行比我要嚴重得多。要是蒲相權非要一查到底,到時你比我還要倒黴得多。”
田百成沒有立即回答封得木的話,他的心裏確實有些緊張。當時也確如封得木所說的那樣,邱縣長沒有表態,他自作主張地把那個假證據就搞好了。真要追查下來,他就要算主謀。
他思考很久,然後說:“封局長,蒲相權在公安局當局長已經有好幾年了,既然你說他獨斷獨行,我想就有恨他的人。把蒲相權的職務搞下來,我已想出了一個辦法。”
“你……你打算找蒲相權的碴兒?”
封得木明白田百成已鑽進自己的圈套中,便為田百成又提供更深入的思路,讓田百成按照這個思路去想陷害蒲相權的辦法。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我要把各部門的朋友都動員起來舉報蒲相權,哪怕隻找到蒲相權一點兒劣跡,也要小題大作,向縣各有關部門的領導舉報。尤其要向邱縣長舉報。像慕友滏的副縣長職務被搞下來,就因為向邱縣長舉報他問題的人很多。邱縣長又見不得有腐敗行為的領導,看到那麼多人舉報蒲相權的問題,我想邱縣長肯定會督促有關部門調查。”
在封得木的心目中,田百成還算得個聰明人。以前,他倆很少談到陷害他人這方麵的情況,今天竟有了英雄所見略同之感。田百成經他封得木這麼一點撥,立即便想出了陷害蒲相權的辦法。
封得木心想,田百成說邱縣長最恨那些腐敗領導幹部,蒲相權又沒有一點兒官場背景,誰會為他辯明是非呢。隻要田百成下狠勁攪和,把蒲相權的職務搞下來,想必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自己還要暗示田百成下手要毒辣,要把蒲相權打入十八層地獄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