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弈甚至來不及好好包紮傷口,便緊張的守在傅沫沫床前,已過了近一個時辰,但傅沫沫還是一點清醒的跡象也沒有,大夫檢查過後都驚異無比,聲稱傅沫沫並未受傷也並未中毒,而更像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換句話說,就是她自己選擇了沉睡不醒。
傅弈為傅沫沫拭去額頭細汗,握住其右手,輕輕寫道《沫沫,快些醒來,我還有好多話想要告訴你,你怎麼舍得就此沉睡不醒?》
《沫沫,瑾兒平安回來了,東方也在,你快些醒來啊》
《沫沫,快醒來,你可知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傅弈將傅沫沫的右手放於自己臉龐,雙目泛紅,一旁的杜懷瑾躲在杜握瑜懷中輕聲哭泣。
“你們都出去”眾人回頭,見東方寒倚著門,眉頭緊皺,嘴角還掛著血絲,顯得疲憊不堪。
“你想做什麼?”孟青籮警惕的問
“這是我與傅弈的私事,出去!”
“你們先出去吧”傅弈輕輕開口,卻沒有動,目光依舊望傅沫沫,眾人看了看二人,終是退了出去,房間裏便隻剩下傅弈與東方寒,以及躺在床上的傅沫沫。
沉寂片刻,東方寒走至床邊,深深的看了一眼傅沫沫,輕聲開口“讓我帶她走”
“不可能”
傅弈的話讓東方寒瞬間爆發,左手將傅弈拉起,右手便揮拳將傅弈打至桌邊“為什麼!憶兒本該有個單純快樂的人生,為什麼遇到了你,全都變了樣!你既然沒有能力保護她,為什麼不放開她!”
“因為我愛她!”傅弈語氣堅定,一時間房間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愛?”東方寒苦笑不已“讓憶兒一次次犯險是愛她?傅弈你太自私了!”
“因為真愛,所以自私!即使為了沫沫,我願意讓她自己選擇,但在我的內心深處,我亦希望她永遠不要想起曾經”
“永遠?嗬嗬,那你給她快樂啊!你給她保護啊!”東方寒拉起傅弈又是一拳狠狠落下,傅弈依舊沒有閃躲,一如那日在洪城春泉。
“為什麼不還手,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認同嗎?”
“無所謂,這是對我沒能保護好沫沫的懲罰,至於你是否認同,我不在乎”
“傅弈!你記住,我絕不會放棄憶兒!”
“我也一樣!”
二人頹然坐於地麵,喘著粗氣,剛才激烈的爭吵,牽動了傷口,亦耗費了內力,二人相互對視,神情中有那麼一絲相同。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什麼意思?”
“你與慕丌軒交手時,招招很辣,幾近瘋狂,目的很明顯是想致對方於死地,你與他之前便有過結,對嗎?”
“他傷害了憶兒”
“他看到你時的態度似乎早就相識”
“隨你怎麼想”東方寒起身,右手捂著胸口“我還有點私事,照顧好憶兒!”說完便離開了房間,看著東方寒離開的背影,傅弈眯起雙眼,原本以為慕丌軒綁架沫沫是為了邊境進犯的事,但杜逸已傳回消息,宣國未戰而退,仿佛進犯隻是一個幌子,反倒是東方寒,似乎與慕丌軒之間有很多牽扯。
接連幾日,傅沫沫依舊昏睡不醒,隻偶爾自夢中皺起眉頭,好像在夢中做著痛苦的掙紮,卻終是不醒,傅弈等人隻得在一旁悉心照顧,卻沒有一點辦法。
“沫沫,你可知我現在的心有多痛?”傅弈輕拭傅沫沫額頭的細汗,幾日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使得傅弈明顯消瘦。
“弈哥哥,你吃點東西吧”
“不了,你拿回去吧”
“對不起……”杜懷瑾將頭低的更深“若不是因為我,沫沫姐也不會有危險,也不會……”
“瑾兒”傅弈轉頭“不怪你的,回去休息吧”
“可是……我……”杜懷瑾抬起頭正想要說什麼,卻驚訝地扔掉了手中的碗“沫……沫……沫沫姐……”
傅弈看向傅沫沫的方向,不由也是一陣驚訝,此時的傅沫沫已經坐直了身子,看似醒了過來,但目光卻始終發直,愣愣的看著前方,雙目赤血一樣通紅。
“沫沫,你醒了!”傅弈激動的板著傅沫沫雙肩,滿臉驚喜。
傅沫沫卻沒有回應,隻是那神情仿佛在隱忍著巨大的痛苦,傅弈忙在傅沫沫麵前打起了手語
【看著我,那日房中的咳嗽聲是你發出的嗎?你現在能發出聲音嗎?】
傅沫沫終是有了一絲表情,將頭轉向傅弈,唇齒輕啟,卻是眉頭猛皺,隨即一口鮮血噴出,雙目的赤色褪去,再次昏睡。
“沫沫!!”
已入深夜的太子殿,顯得有些冷清,在這太子殿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入夜以後,便不準丫鬟進入內殿服侍,但這一切卻因達婉姝的到來而改變,也許是因為在軍營中的習慣,也許是太子刻意而為,達婉姝無論何時亦可隨便出入內殿,並且要近身服侍太子就寢,依太子所言,達婉姝曾救過自己一命,該有些特例。
“婉姑娘”太子殿的侍衛習慣性的打招呼,來者卻隻是輕輕點下頭,便快速的向內殿走去,手中端著的銅盆中映出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正是皇甫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