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赫誠的臉輕輕地抽動了一下,卻仍是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伸手輕輕地撫摸著田暖玉的發頂,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個字“好!”
這麼多年來,她們父女就是再苦也從來沒有把家裏的這套房子出租過,田暖玉明白,那是因為家裏留有太多關於母親的回憶。
母親出事離開已經十年了,可是家裏的擺設幾乎沒有變過,父親和母親所住的臥室裏的所有一切,更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母親雖然不在了,可是對於父親來說,母親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對於父親來說是如此,對於田暖玉來說也同樣如此。
母親離開的太過突然,田暖玉覺得所有關於母親的一切,都在十年前的那一天裏突然戛然而止,但並沒有隨時間的推移而消失,仿佛就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刻。
這十年來,她和父親之間很少談起母親,不是因為淡忘,而是因為太過悲傷,口還沒有開,心已痛的無法呼吸。
田暖玉知道,對母親的懷念,她和父親誰都沒有淡忘,而是深埋心底,時間越久反而越發深濃。
最好的想念方式,是從來都不曾忘記。
房間裏陷入了沉靜,隻有田暖玉按壓在田赫誠腿的雙手在輕柔地移動著。
過了許久,田暖玉慢慢抬起頭,望了一眼房間裏牆上的時鍾,一看已經十一點半了。
“爸,您在這裏再曬會兒太陽,我去燒飯,今天我燒幾個好吃的菜讓您好好嚐嚐,”田暖玉笑著把毛毯蓋回田赫誠的腿上,
“好,不過別燒太多菜,兩個菜就夠了,”田赫誠慈愛地拍了拍田暖玉仍放在他腿上的手。
“您就在這裏美美的享受陽光浴吧,我很快就好,”田暖玉說完站起了身來,轉身走進了房間。
在跨進房間時田暖玉突然轉過身來衝著田赫誠調皮一笑:“爸,您要乖點兒噢,不可以跑到廚房裏來偷學我的廚藝!”
“好,好,不偷學,我就呆在這裏閉著眼睛,可以了吧,”田赫誠說完,嘴角含著笑輕輕把眼睛閉上了。
田暖玉抿著嘴角笑了起來,轉身走進了廚房。
在田暖玉的身影消失進廚房後,田赫誠慢慢睜開了眼睛,聽著廚房裏切菜洗碟的聲音,他的心頭滿是濃濃的暖意。
他伸手輕輕地捏了捏自己的腿,卻沒有任何的知覺傳遞給他的神經梢,他的臉上漸漸浮起一抹酸澀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