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2)

我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出生。那場雨下了幾天幾夜,我的母親也在產房裏折騰了幾天幾夜。一陣炸雷響過之後,母親生下了我。在我出生之前,我已經有了一個比我大四歲的哥哥——軒轅傑。我的出生並沒有給我父母帶來兒女雙全的喜悅。我的母親生下我之後便癱瘓在床長大三年之久,是奶奶把一直照看著我。想想我真是個不幸的孩子。沒過多久,一向身體健康的奶奶忽然離開了我們,無疾而終。

奶奶去世的第三天,住在離我們不遠的一座城市裏的姨媽來到了我們的家裏。姨媽比我的母親小兩歲,終生未嫁,其中的原因我一直都不得而知。姨媽長得和母親很像,她的笑容很親切。她微笑著把我抱在懷裏。這個時候,一直響在我耳邊的笛聲比以往清楚了些。我在姨媽的懷裏也很是興奮,剛剛會笑的我,不停地笑著,兩隻小腳丫不停地蹬著。

姨媽在我的家裏住了幾天後就準備帶著我回去了。原來姨媽是來接我去和一起生活的。我的父母自然是舍不得,卻又沒有別的辦法,就隻好讓翼媽把我帶走。實際上,我等於過繼給了姨媽,雖然我的名字——軒轅紫歌一直沒有改動。

姨媽帶我走的那天,我的心底生出一種恐懼。平時的我是安靜的,可是那天我一直大哭不止。母親躺在床上,把臉扭到了另一邊。哥哥死死地拉住姨媽的衣裳,不放姨媽走。我把父親的心都哭亂了。父親站在廚房裏抽著煙,那隻塞滿我的東西的提包扔在了地上。

“姐夫!”

聽見姨媽在叫他,父親轉過身,狠狠地把手中的眼掐滅。他的眼睛裏紅紅的。父親從地上拎起提包,低著頭快步地走出了家門。姨媽掙脫哥哥的手,抱著我,緊緊地跟在父親的身後。哥哥跌坐在地上,也放聲大哭起來。

我一直哭到了姨媽的家。姨媽的家不大,很幹淨。我記不得姨媽是用什麼辦法讓我重新安靜下來的。從那天以後,我和姨媽生活在一起。我一天天地長大,耳邊的笛聲也越來越清晰。我知道笛聲會帶著我找到我要找到的人,盡管偶爾我的心裏還會有一絲絲的恐懼。

我在姨媽的身邊順利地讀完小學、中學,考上重點大學。再有一個多月,我的大學生活也要結束了。

“早,老媽媽!”

在食堂的門口,我和我的班主任打了一聲招呼。

“老媽媽,都是有主的人了,怎麼還來學校食堂湊熱鬧?”

李梓俊拿過老媽媽的雞蛋,磕開、去皮、放進嘴裏。

“我不來,你們不惦記著我的雞蛋?”

就在老媽媽說話的這麼一會兒工夫,李梓俊已經把兩個雞蛋消滅得一幹二淨。

“李子,動作是不是太快了點兒吧?”

我小心地護住我的雞蛋,我發現李梓俊的眼睛裏已經放出藍光。

“寶寶,我餓啊!”

完全一副大灰狼的嘴臉。

老媽媽不得不再去買兩個雞蛋,學著我的樣子把雞蛋去殼後放進粥碗裏。

“老媽媽,這四年來你讓李子白吃了的雞蛋,如果孵出來小雞的話,差不多夠開個養雞場了吧?”

“何止,我早成百萬富翁。”

“你抱假帳,就那麼幾個雞蛋值一百萬?”

李梓俊為自己辯解著。

“雞還可以生蛋,蛋還可以生雞嘛,這樣算下來,你吃了何止一百萬。”

老媽媽姓馬,名濤,三十歲出頭,不久前才剛剛做了新郎倌;老媽媽盡管戴著一副近視鏡,有時侯也分辨不清東南西北;老媽媽對弟子們關懷備至,事無大小皆全力而為;老媽媽身高絕對不超過一米七,酷愛打籃球,用他的話說“身高不足,技術彌補”。最後因為技術的原因,老媽媽榮任本係女子籃球隊隊長,專門負責比賽的時候諸如送水、遞毛巾等重要事情。

“mary,你的節目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這次想找個人和我一起唱歌。”

“想換風格了?你的獨唱可是咱們係的保留節目啊。你就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唱那麼高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