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動了動剛剛恢複感覺的身體,有些不自然,低頭一看,才意識到自己大半個身子都搭在她身上……
思哲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他甚至不敢回想昨天都幹了什麼。嘴裏眼看著馬上就要驚叫出來。
不可能的吧……他心理絕望地安慰著自己。
倏地坐起來。開始沿著自己的身體往下找。還好,除了鞋子,身上的衣服都皺皺巴巴的壓得全是褶。鞋子應該是淵博給他脫的。襪子可能是有點讓人受不了,她就沒動。看看旁邊的淵博,藏在了褥子下麵。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她應該是凍壞了。這裏又陰暗潮濕。身體蜷縮著,仿佛故意把身體塞在思哲身下。
思哲突然有種莫名的錯覺,好像她就是與他一生相伴已經走過了大半輩子的愛人,可是他弱不禁風,甚至連保護愛人的能力都沒有。他酸著鼻子告訴自己,她應該是個缺少溫暖的女孩子。有一天他能做好,一定全心全力回報這個對自己有莫大恩惠的寂寞女子。他偷偷把錢塞得很隱蔽,就出去買豆漿油條,順便捎回來一點不知名的路邊小吃。油炸的,外麵是麵,裏麵好像是茄子和肉丁。“這在長春叫‘茄合’吧?”淵博邊把它塞到嘴裏,邊流油邊說。
思哲還是嘿嘿傻笑。
白駒過隙。
三個星期。家裏麵應該平靜了。爸爸當初的衝動,媽媽的痛苦,還有疾病纏身的爺爺應該都恢複到正常了。媽媽發短信過來說,差不多就回來吧。找個地方重新讀書,大不了花點錢。熬到大學就好了。眼看著就要高考了。
思哲說暫時還在這裏住一段,如果可以就不讀書了。回完這個短信,媽媽就沒回過來。思哲知道很可能媽媽泣不成聲了。陸陸續續的,各個大學的自主招生也開始。思哲曾經很想去北京師範大學。而且曆來那裏的條件很優惠,中文係又基本穩定在全國第二的水平。但是今年政策大變,門檻突然高的驚人。對很多獎項也沒有明確的態度。以前倒是很照顧。反正也沒戲了,自己一沒錢,二沒人。機製必然是人控製的,是人就肯定有感情、有私欲。思哲想,還是就這樣一心一意地幹下去吧。他現在沒能力到任何大學參加自主招生了,雖然他有進入複試的資本——一個作文比賽的一等獎。
但有時造物弄人,本來已經暗下決心,一走到底、在上海哪都不能去的思哲,上網的時候正好發現當時複旦大學有一個征文,有獎金、有榮譽、也許還能特招進複旦大學。
思哲自從參加過一次《青年文摘》的征文活動就一直對各種有獎征文堅信不移。當時他隻不過從電腦裏找來一篇高一時候的習作,就莫名其妙地接到了組委會打來的電話,得到了三等獎和一千元獎金。
但他戲謔地想,這還不足以證明一等獎5000元和二等獎2000元是公正的,因為他沒得到。純屬自嘲。今年上海著名的作文比賽——新概念作文大賽——他也參加了。這下就方便很多了。如果入圍了,可以到火車站找1348次列車的人要兩張票,這樣這趟來上海的火車票就解決了,白撿了兩張火車票錢。雖然火車是硬座的,心裏卻是軟臥的,總會有暖洋洋的感覺。唯一讓他不爽的就是上海的鬼天氣,好像一隻蛀蟲,你可以住一天,兩天,甚至一個星期,但是時間長了,凍瘡什麼的都來找,這種天氣足夠凍壞東北人的。坐火車來時,就有個老東北人告訴他,東北人到南方一定要小心凍傷。聽起來可笑,卻果真如此。
就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接連不斷,但都沒有想象的順利,雖然稿子可以賣出去了,生活算是暫時穩定下來了,可他開始發現這個姐姐讓他感覺到不自然。
思哲自從開始喜歡哲學就變得靦腆而且內向。這麼大也沒深接觸過什麼女孩子。所以他感覺他和姐姐的關係會不會並不按照正常的發展,甚至……
這種想法突如其來地從他平靜的腦袋裏冒出來的時候,就被他壓製下去。後來有一天他真的不想再壓製。反正他是個寫手,自己不敢做的,不能做的,隻要敢想就能寫出來。多少也算是對自己的慰藉。寫出來貼到博客上。第二天淵博就來了。還是帶一些青菜和水果。兩個人吃完飯,淵博要走的時候,弟弟出門送出去。然後淵博調皮的跟思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