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一天腦瓜在想些什麼。你寫的文章還挺有生活。”隨後是一陣讓思哲回味無窮的輕輕的笑聲。
這時候思哲才想起來,自己貼在博客上的日誌和文章都是公開的,並不隻有編輯和自己能看到。自己的博客地址也在QQ資料裏,原來她一直都在瀏覽他的博客,卻從來不留言。那他一切的一切,包括一點點隱私,都在她的法眼之下。
話沒等說完,思哲的臉就騰的一下紅了。還好當時華燈初上,月光燈光都不怎麼明,他默默地跟在淵博後麵,不知走了多遠,在斑駁的樹影下,思哲想,也許她沒看到自己多麼不自然的表情。顯然這時候思哲的心是在翻江倒海的。到底怎麼了,誰又說的清楚。他沒談過戀愛,甚至男女之間的一點點曖昧都數的過來,哪會掌握這種事情。
淵博的話顯然看不出什麼,這還不足以讓他胡思亂想。他還是老老實實寫一些文章。生活還是有保障了。他又找到一些雜誌時尚雜誌寫東西。時尚雜誌比較好寫,自由,哪怕成語用錯都無礙觀瞻。畢竟沒有純文學那麼嚴肅。青春文學也好做,青春文學寫手多,稿子多。而且80後炒的最惹火的也是青春文學。想在這裏混飯碗,不出入咖啡廳,舞廳,酒吧,遊樂場,影吧什麼的,就有點資源匱乏了。甚至每當看到高額的青春文學約稿,拿起筆的時候,他都會情不自禁聯想到兩個成語,黔驢技窮和江郎才盡。
但那個關於淵博的青春文學故事還在繼續。甚至一點點細節都被抬出去,或者幹脆就改成了日記。思哲把它寫上去,然後添加一些甚至是惡意諂媚的元素,就成了姐弟戀的小說。他並不是故意來試探和揣測給淵博看的,他隻是纏綿在這種浪漫的情懷中不能自拔。
文字的表達有兩種,表達好的,能打動讀者,表達不好的,隻能打動自己。思哲就被這種感覺打動了,而且把情節弄的亂糟糟,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矛盾和著反複無常的心裏。雖然他知道淵博在學校隨時都能看到思哲轉化的文字。他還是那麼恣意,放縱,或者說視而不見她的感受。即便淵博來的少了,他還是愛抓瞬間,然後記錄,化成文字,仿佛生活就是為了轉化成文字,把自己像商品一樣賣出去,就好像人總是把有機物轉化成無機物和殘渣一樣,借以吸取能量。
他以為也許這就是永恒。他知道,隻有戀愛中的人才喜歡把生活中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表達,傳遞,分享。而這過程就是實現永恒。
如果有一款數碼相機,他就能出本圖文集。關於姐弟戀的。他哈哈大笑的告訴淵博。淵博宛爾一笑。笑的遊刃有餘,笑的意味深長,笑的也許連她自己都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幹脆就是一場淡淡的、無法明晰的懷著激情的春夢。
日子總要過。盡管淵博有些故意疏遠。有時候甚至在網上看到,思哲發給她新添加的文章內容給她看,她都默不作聲。顯然這種表達從原來的旁敲側擊已經轉到正麵進攻,他們之間似乎隻差一根針把中間的紙捅破。最後都是以淵博在思哲淘氣的追問聲中隱身,或者斷開連接。
思哲有些不知所措,也許是自己過分的舉動傷害了這個充滿關愛的好姐姐。思哲想自己也許真的是個齷齪的人,除了傷害別人什麼都不會。他不是個濫情的人,但是沒辦法麵對自己的感情。
給複旦大學的征文整理的差不多了,他寫的是德裏達的《論文字學》。旁征博引了許多著作,費了很大的勁在書店站了幾天,查書,抄書,加上服務員散播在他身上警惕的眼神。後來才發現3000字早已經冒了。整理點精華投出去。上網找的時候發現這次比賽“槍手”如林,找本科生的算沒什麼本錢和能力的。關係硬的,就找研究生,碩士,甚至博士。思哲想博導應該也少不了。跟淵博一樣的宛爾一笑。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