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狗能順利克服這些困難,還要進行大小便的訓練。大小便訓練是困難最大的。沒有經過訓練的小狗,長期限製自由會引起大小便瀦留和伴有運動性不安,甚至一般生理功能也會受到影響。

上天前,小狗還需要接受外科手術,需要將右頸總動脈移置頸部的皮瓣內記錄血壓,銀質電極埋入胸部第五肋皮下記錄心電。

經過多輪測試,兩隻小狗過五關斬六將,最後被選出。科學家為兩隻小狗專門起了名字,毛色黑白相間的小公狗叫小豹,一身長長黃毛的母狗叫珊珊。

01965年6月,在安徽六〇三火箭發射基地,科學家們開始發射中國的第一批生物探空火箭,小豹第一個上天,它和性格溫柔,像個小姐似的小母狗珊珊的性格不同,充滿陽剛之氣,漂亮挺拔剛毅。不過它們都訓練得特別聽話,乖而又乖。

和小豹同時上天的還有“小戰友”們,大小白鼠。大小白鼠雖不像小狗那樣左挑右選,並經過艱難的訓練,但上架前也要經過精心選擇。

活動鼠比較自由,固定鼠按照鼠形,用手工又鑽又刻做了上下都是窟窿的有機玻璃小座艙,固定鼠在裏麵可以稍稍活動,以致失重時爪子張開的形態都可以被清楚地拍下來。上天返回後大白鼠生的後代也拍了下來,以此研究宇宙射線對生殖係統的影響。

探空火箭發射前,主管部門與有關各縣聯係好,發現帶降落傘的空降物馬上報告,並由村裏民兵荷槍實彈保護起來。

帶降落傘的生物艙落在山坡上,民兵拿槍警戒,一個民兵怕返回的生物艙往下滑,還用繩子拽著。科研人員接到報告,馬上出發,大家中飯晚飯都沒吃,帶著沉重的儀器,以急行軍的速度徒步往落點趕,因為如果晚了,箭體內的小動物就有可能窒息。

當時,為了詳細記錄生物飛天的場景,航天部門專門配備了航天攝影師。在那種一窮二白的困難情況下,為了能把這些珍貴鏡頭拍下來,宇宙生物實驗室的科技人員想盡了各種辦法。

地麵上攝影好辦,天上攝影怎麼辦?既沒有先例,又沒有材料,生物物理研究所的攝影工程師鞠浪和科技人員合作,專門組織幾個人攻關。

買不起新的機器,鞠浪就到東單信托商店買回了捷克的8毫米小攝影機,卻買不到同樣型號的膠片,隻買到日本16毫米的。他就和有關人員合作,動手做了一個小型的膠片分割機,拍完一半,翻過來再拍另一半,最後裁開,再按鏡頭先後接起來。

那時很保密,不能拿到外麵洗印,還是要自己動手。鞠浪和師傅們做了一個顯影盒子,兩邊兩個軸,中間放上顯影液,先把膠片纏在一個軸上,在暗房裏摸黑往另一個軸上轉。來回轉,讓膠片充分顯影。

後來做載人上天的失重試驗,膠片量大,就又用塑料做了個大盒子,還做了大架子纏膠片。就這樣,用改裝的自控攝影機拍出了飛行狀態下動物失重情況的影片資料。

當時,條件比較艱苦,搞攝影,更是苦累,扛著攝影機,要跑得很遠。一路跑下來,攝影師腳上全是大泡。後來做小狗試驗才和空軍聯係,調了一架直升機幫忙。

拍從天上返回的小豹時,艙門還沒打開,攝影師鞠浪就選了一個最佳位置,打開相機,裝上平時舍不得用的彩色膠卷,對好了鏡頭。那時,國內還沒有彩色膠片,鞠浪手裏唯一的德國阿克發牌彩色膠片,是科研單位專從外國定的貨。照什麼試驗都舍不得用,專門留著照小狗上天。

生物艙的門一打開,小豹先活蹦亂跳地跑出來,接著,活動鼠也出來了。固定鼠在小座艙裏按捺不住,剛打開有機盒,也跑了出來。看見上天的動物歡蹦著出來,每一個參加試驗的人心裏都特別高興。

回收成功了,兩隻安全返回地麵的一公一母兩隻小狗成了“明星”,它們被專程送到北京的生物物理研究所。

當時中國科學院的院長郭沫若和黨組書記張勁夫等在貝時璋的陪同下,特意參觀了從天上回來的小狗和大小白鼠,讚不絕口。

看到小豹活著回來,鞠浪什麼也不顧,靠近再靠近,一心攝影,生怕漏掉了好鏡頭。每次他都是衝在最前麵,沒想到,直升機的維修梯一下打到他頭上,把他打倒在地。

當時他隻有一個信念,我的攝影機拍的都是國家最寶貴的資料,肉體受損傷沒關係,一定要把攝影機保護好。他沒顧頭上流血,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接著再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定要拍出最好最美的照片。

正好研究人員把小豹從生物艙裏抱出來,舉在頭頂,大家都在歡呼,跳起來。小豹看見大家歡迎它,又連連喊它的名字,也知道高興,伸著舌頭笑。小豹經過長期訓練,也吃了不少苦,這次像宇航員一樣勝利歸來,似乎也知道自己立了功。

後來,航過天的小豹和珊珊結為夫妻,還生下了健康的狗寶寶。活動的大白鼠和兩隻可愛的小狗先後成了電影“明星”。根據這些影片資料製作的電視片在80年代的中央電視台和北京電視台公開放映過,題目叫《小狗飛上天》。開展宇航員挑選工作

1971年4月,在北京京西賓館,80多家單位、400多名航天專家舉行會議。在這次會議上,科學家們對中國載人航天進行深入討論。

會議確定了中國最早的載人航天工程。因為當時是1971年4月,故命名為“714”工程。時任國防部五院院長的著名科學家錢學森將飛船命名為“曙光1號”,計劃在1973年底發射升空,當時還做出了精美的模型。

用錢學森的話說就是:“先把載人航天的鑼鼓敲起來。”

在“714”載人航天工程上馬之前,科學家們已經作了充分的準備,並且專門從中國空軍飛行員中選拔了一批航天員。中國航天員的選拔與訓練都是由空軍負責完成的。

早在1966年,中國科學院召開衛星係列論證規劃會議時,就提到載人航天問題。按照載人航天規劃,1969年,我國第一批宇航員選拔工作開始醞釀。

選擇航天員的有關人員翻閱了大量蘇美有關選擇航天員的資料,發現他們走的是不同的路。

1957年和1959年,蘇聯的兩次選拔航天員都是從3000名殲擊機飛行員中挑選的,第二次隻不過多了3名女性,而美國除了飛行員外,氣球駕駛員、賽車駕駛員、登山運動員、潛水員等都可參選。

後來經實踐證明,美國發現蘇聯的辦法更合適,於是,1959年初美國也開始從空軍飛行員中挑選航天員,而且比蘇聯更近了一步。由於美國航天員的需求量很大,再次挑選航天員時條件又寬鬆了許多,但他們的淘汰率比蘇聯高。

中國選拔航天員雖然可以參考國外的經驗,但在根本上一定要符合中國國情,不能照搬。

為了解決航天員的標準問題,國防科委某研究所專門抽調了3個人到飛行部隊去摸底。經過考察研究,終於初步確定了中國航天員的選拔標準,後來經過6次修改,才基本定型。

1970年7月14日,就在我國第一顆人造衛星成功發射不久,毛澤東批複了一份發展我國載人航天的報告。專家們在報告中呼籲:

一鼓作氣,把中國人送入太空。

1970年10月,中國航天員選拔小組成立。

中國航天員的選拔是在極其秘密的情況下進行的。中國航天員當時的選拔標準是必須有飛行經驗,實際上選拔對象就是現役飛行員中的男性。

選拔程序首先要過政治審查關,如果政治不過關,一切都談不上;其次是學曆、年齡、身高、體重等。除了具備一定的專業知識外,還要有非凡的工作能力和豐富的工作經驗等等。

最合適的選擇對象是殲擊機飛行員,因為在所有的飛行員中,殲擊機飛行員要求的條件最高,他們不但有良好的學習和記憶能力,能夠迅速牢記各種數字、符號和圖像,而且他們的身體健康狀況也是很優秀的。除了身體表麵無異常、無潛在的慢性病外,更沒有藥物和煙酒等嗜好。

航天員選拔小組采取全國範圍內大撒網的方式,主要是在部隊的殲擊機飛行員中選拔。選拔小組乘坐空軍從專機師調的一架專機,跑遍了北空、廣空、南空、沈空四大空軍。

單位每天換一次,連夜查飛行員檔案,進行政審和飛行鑒定,白天還要進行一般體檢,再確定預選名單,最後終於定下80多名複查者,分三批到北京空軍總院做進一步的特殊體檢。

這些被精選出來的飛行員在進京時隻知道“執行秘密任務”。他們被集中安排在空軍總醫院的一棟樓中,不允許與任何人接觸,也不允許聯絡家人,完全是封閉式的檢測。

由於一些體檢項目在過去從未經曆過,有人開始猜測可能是進行航天員選拔。當時的選拔是極其嚴格的,模擬實驗艙、離心機、隔音室、失重,任何一個項目稍有不合格即被淘汰。

航天員選擇恐怕是對身體要求最高的一項體格檢查了。中國與蘇美一樣,都是從幾千名飛行員中選出幾十名航天員。

在這次選拔中,我國從1000多名飛行員中,最後選出了19名航天員,曆時半年多的航天員選拔工作在1970年的6至7月間終於圓滿結束了。選拔出來的這些宇航員,個個都是殲擊機飛行員中的佼佼者,還有一些是殲擊機戰鬥中的英雄。

航空兵第十八師五十四大隊一中隊中隊長董小海、航空兵第三師的飛行中隊長魯祥孝、航空兵第三師的飛行員王誌躍都因打掉過敵人的無人駕駛高空偵察機而立下赫赫戰功,有的還受到周恩來的接見。其中還有一位職務最高,年齡最大的英雄飛行員方國俊。

為了在1973年底能發射錢學森命名的“曙光1號”飛船,航天專家們做了許多防熱材料和大型試驗,甚至連運輸飛船的車輛和航天員的食物也有了初級產品。

更重要的是,“曙光1號”的全尺寸模型也做了出來,其設計以返回式衛星為基礎,結構為兩艙式,可容納一名宇航員,計劃用正在研製的大推力運載火箭發射。在做完這些準備工程後,航天專家們已“傾盡所有”。

然而,從1970年下半年開始,全國遭遇了極大困難,國家已沒有更多的經費來支援中國的航天事業。空軍把從飛行員中千挑萬選出來的航天員送到七機部,而七機部的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時任七機部副主任的楊國宇,感到很無奈。

楊國宇是四川人。被調到了七機部以前是某海軍基地參謀長。當時從海軍基地往七機部調人的時候,沒人願意去,楊國宇主動去了。本來說好是3個月一換人的,但沒想到來到七機部,再也走不了,根本沒人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