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關於“顯慶四年改《氏族誌》為《姓氏錄》”問題
偽《譜牒論》中對顯慶四年改《氏族誌》為《姓氏錄》的敘述,也是抄襲《資治通鑒》。請看:
孝萱按:《通鑒》“不敘武氏本望”句,“望”者郡望,指門族。《譜牒論》之偽造者,不懂“望”字之義,誤作“無武氏之編”。又,《通鑒》“豫士流”句,“豫”通“與”,指參與,謂士卒參與“士流”。《譜牒論》之偽造者,不懂“豫”字之義,誤作“考核之流”
三、關於柳?的一係列問題
偽《譜牒論》雲:“吾嫡高祖?公仕高祖,武德年為中書令。”這與柳宗元家世不合。據韓愈《柳子厚墓誌銘》:“曾伯祖?,為唐宰相,與褚遂良、韓瑗俱得罪武後,死高宗朝。”《舊唐書》卷七十七《柳亨傳》:“亨兄子?。貞觀中,累遷中書舍人。永徽三年,代褚遂良為中書令。”《新唐書》卷七十三上《宰相世係表三上?柳氏表》:“?字子燕,相高宗。”又卷一六八《柳宗元傳》:“從曾祖?為中書令。”以上四條可靠的資料表明:柳?是柳宗元的“曾伯祖”(即“從曾祖”),而偽《譜牒論》誤為“嫡高祖”。高宗朝柳?為中書令(宰相),而偽《譜牒論》誤為高祖朝。在封建禮教的約束下,子孫不能直呼祖宗之名,如《譜牒論》是柳宗元所撰,不應稱“?公”。
四、關於寫作時間與作者官銜問題
偽《譜牒論》署:“唐貞元十九年春三月”“賜進士授禮部員外郎裔孫宗元述譜”。這與柳宗元生平不合。據韓愈《柳子厚墓誌銘》:“雖少年已自成人,能取進士第,貞元十九年,由藍田尉拜監察禦史。順宗即位,拜禮部員外郎。”劉禹錫《唐故尚書禮部員外郎柳君文集紀》:“子厚始以童子有奇名於貞元初,至九年為名進士,十有九年為材禦史,二十有一年以文章稱首,入尚書為禮部員外郎。”《舊唐書》卷一六《柳宗元傳》:“登進士第,貞元十九年,為監察禦史。順宗即位,轉尚書禮部員外郎。”柳宗元的親密朋友和史書,都兌柳於貞元二十一年(順宗朝)為禮部員外郎,而偽《譜牒論》誤為貞元十九年。又,宋、明、清有所謂“賜進士及第”“賜進士出身”“賜同進士出身”的說法。唐朝無“賜進士”之稱。按照唐朝習慣,中進士後,尚未做官者稱“前進士”,已做官者稱官銜。《唐代墓誌彙編》2554頁“前進士崔周楨撰”,1515頁“族叔禮部員外郎撰兼書”可證。偽《譜牒論》署“賜進士授禮部員外郎”,不合唐人習慣,也暴露出後人偽撰的馬腳。
五、關於《萬姓錄》問題
偽《譜牒論》雲:“餘另刪《萬姓錄》,正名敦本,使萬姓名副其實”。貞觀時所修《氏族誌》,隻“二百九十三姓”,到貞元時怎麼可能多出9707姓?今天全世界的華人華裔也沒有一萬姓!偽《譜牒論》又雲:“當今聖世柳族,人口何止億萬”。今天全世界的華人華裔中,柳姓也沒有億萬人!柳宗元怎麼可能這樣的胡言亂語,真是厚誣古人。偽《譜牒論》中文字不妥之處甚多,不一一列舉。
柳哲從民國廿八年《河東柳氏宗譜》中看到這篇《譜牒論》,以偽為真,認為“這對於研究柳宗元的家世、生平以及思想等有非常重要的價值”,恰恰相反,偽文錯誤甚多,有害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