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將頭一低,語氣甚為謙卑恭敬:“太後英明。”
一句話,等於默認了她打了莊芙的事實。李氏微微一愣,她顯然也沒想到,竟然這麼簡單就承認了,驚訝的同時心裏也產生了另一種情緒。
這女子似乎是直爽率真,隻是隱忍之心太重了一些。但做人怎麼可能什麼時候都可以率性而為?尤其是身為人質的她。
再看向她的眼神中不自然的加了一絲憐憫。
身為皇族,肩上的責任重大,若說可以依仗身份肆意享受的前提必須是本國強大。
國強****強,民強則繁榮昌盛;而這些都必須有一個強大的皇族,一個強大的領導者。地韻國的失敗實在是因為君主太過昏庸。
李氏歎口氣,這種身不由已的感覺她的體會太深了。但鄰國公主打了本國公主,終究是一件有失皇族顏麵的事,待要細問,卻被蘇臻搶了先開了口。
蘇臻目露哀怨,聲音哽咽,“蘇臻深知罪孽深重,罪無可赦,但蘇臻確實是有苦說不出。”她將頭低得不能再低,“蘇臻雖為人質,但天翔國乃仁義治國,美名天下,連久居深宮的蘇臻也略有耳聞,故此皇兄才放心讓蘇臻一人前來,但莊芙公主實在是有些欺人太甚,蘇臻一時頭腦發熱,竟失了手……蘇臻真的是無心之失,還望太後娘娘明鑒。”
說完最後一句,她整個身子向前撲倒,竟跪了下來。
李氏又是驚了驚,堂堂地韻國公主竟向天翔國的太後下跪,聞所未聞。若不是真把這孩子逼到份兒上了,怎麼會做出如此有失國體之事?況且,即便她不問世事,也對莊芙平日裏的所作所為略有耳聞,那孩子也確實是被寵壞了,目無尊長,做事不計後果,偏生皇兒護著,半分委屈不得。
李氏年輕時並非後宮最美,卻能將皇後一位做得最穩也最久,終於熬到天愷宸登基,母憑子貴,自然不是好糊弄的主兒。蘇臻此番大禮相授,必是有求而來,其心思也猜到七八分。
命花嬤嬤扶她起身,微笑著說道:“瑞昌公主何必如此?既來到天翔便是客,有什麼想法盡管和哀家說說,無妨。”
微微坐定,抹了抹眼角的淚痕,蘇臻麵帶期待之色,“蘇臻覺得太後娘娘甚為慈愛,便想沒事兒到娘娘這裏陪娘娘吃齋念佛,修養心性,不知娘娘可準?”
李氏笑了,“你可是想哀家做你的靠山?”
一語中的,蘇臻驚恐不已,“娘娘慧眼,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娘娘。”
李氏沉默半晌,終說道:“天翔祖訓,後宮不得幹政。隻要你和你的地韻國安分守已,哀家就暫且保你周全!”
回映月閣的路上,蘇臻終於露出笑顏,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她向來隻重結果不看過程,為了日後的大計,卑躬屈又能算得了什麼?
如今敵我不明,處處受製,可以說是身入牢籠四麵楚歌,她必須絕處求生,找一個靠山,以求自保!
皇太後李氏自然是不二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