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蘇臻的生活就規律了許多。每日用過早膳便到寧壽宮報到,和皇太後李氏一起吃齋念佛,通常直到掌燈時分才回到映月閣。
莊芙在府中養傷,映月閣一時也清靜了不少。
李氏此番幫助蘇臻,對外聲稱是見她可憐,在天翔國舉目無親又性子懦弱,且是個自小飽讀詩書的,對佛理有著獨特見解,與李氏甚為投緣,便讓她沒事兒常來坐坐。其實李氏的心思,蘇臻明白。
李氏敢把她放在身邊,就說明有自信可以掌控她。與其大費周章,不如在身邊親眼看著來得方便。
不過是一種變相的監視。
其中因果蘇臻甚是明白,也恰恰是如此,才證明她完全有角逐金像獎女主角的潛力。
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感歎,在顏小希時代怎麼就沒開設一家影視公司,專捧自己做女主,請無數大牌做綠葉,不上位也無所謂,順便走走帳,實在一舉多得的買賣。
現代社團早就過了動不動就將打打殺殺掛在嘴邊的年代,內部管理已企業化,走賬是極為重要的環節,基本都是通過顏氏的子公司來完成。
李氏信佛,在寧壽宮設有禪室,每日用過午膳便獨自進禪室靜坐。佛家的靜坐參禪,講究的是一個心靜如水,摒棄一切雜念,進入冥想狀態,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方能有所頓悟。靜坐參禪時,必須找個極為靜謐之處,參禪時間則是因人而異。
禪室自然是可以滿足靜謐一詞,但李氏的參禪時間卻稍微久了些。盤腿大坐閉目冥想一動不動的坐上兩個時辰,縱然蘇臻的柔韌性再好,也經不住這兩個時辰的折磨,每每完畢之時,腿腳都是半麻痹狀態。
這日,她仍是陪著李氏靜坐,但閉目之後腦子裏卻浮現出許多前塵往事,麵上表情也跟著有些不自然,忽然感覺到一股銳利的目光正盯著自己,下意識睜開雙眼。
銳利的眼神卻出自一雙慈祥的眼,坐在她對麵的李氏,麵色微恙,“參禪最重要的就是心平氣和,哀家卻見你眉頭深鎖,要知道心思太重在佛祖麵前是頭等大忌!”
蘇臻轉頭看向掛於牆上的一副菩薩畫像,心中冷笑,高高在上冷眼看世人的觀世音可知曉人間疾苦?
麵上卻是十分的虔誠,“方才蘇臻想到家鄉,不免亂了心神,無心犯忌,太後娘娘菩薩心腸,請娘娘原諒。”
李氏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舒緩了語氣,“今兒就到這兒吧,你同哀家去偏廳用些茶果便回去吧。”頓了頓,又接著道:“若是有什麼想吃的家鄉菜肴,就吩咐膳房做去,口味未必純正,卻能以解思鄉之苦。”
“謝太後娘娘體恤,蘇臻感激不盡!”
莊芙被打一事能第一時間傳到天愷宸那裏,蘇臻向皇太後李氏示好的事自然也瞞不過他。
影衛稟奏此事時,他正在龍翔殿批閱奏折。影衛說完便遁了,可他手中的一支朱砂筆卻遲遲未有落下。
莊勇見到,忙問道:“陛下,要不要派……”
放下朱砂筆,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麵,“再等等。”忽又從懷裏取出一個錦盒,吩咐著,“找個小內管,把這個送到映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