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芙怒火更盛,那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大膽奴才,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本公主打得你口不能言?”
說著手已抬起,還沒打下去,就被一股力道攔住,停在了半空,狠掙幾下竟沒掙脫,忿忿看向來人,雙眼不由得睜大。
攔住她的竟然是莊勇。
莊勇麵無表情,眼神卻極其複雜,還是冷冷說道:“陛下在此,豈容你如此放肆?”說罷,狠狠的甩開她的手。
絕望,終於從莊芙眼底湧出,她死死的盯住莊勇,嘴角抽動得厲害。
那神色頗有幾分淒涼,與她之前的囂張跋扈形成鮮明對比。
翠荷卻接著哭道:“莊芙公主若要奴婢死,奴婢不能不死,但求公主發發慈悲,饒了翠荷的家人!”
天愷宸麵上似乎多了一絲笑意,冷冷看著,並不言語。
沈淩煙卻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開口說道:“你莫要害怕,將事實真相說出來便好。陛下在此,定會保你家人周全。”
翠荷磕頭謝了恩,哭哭啼啼的說道:“奴婢隻是映月閣一個粗使丫頭,平日裏也隻是負責打掃庭院。陛下設宴那日莊芙公主來尋奴婢,說是已將奴婢家人軟禁,要奴婢趁著擺宴的機會潛入冷宮華妃房裏偷一個什麼指印拓本,就放了奴婢的家人,還會給奴婢家人一筆錢,做點小生意。不然就……奴婢不得已才答應下來。奴婢所說句句屬實,請陛下明察!”
天愷宸收回擺弄茶杯的手,有點心不在焉,卻說道:“那為何當夜未見你出現在華妃的房間?”
“回陛下的話,奴婢從未進過冷宮,那裏陰氣……”翠荷抽泣著,“一時害怕,竟迷了路,走了好久才從冷宮裏出來。”
“那就奇了,既然莊芙以你家人的安危威脅你就範,當日你不來向寡人稟報,卻在今日出現。”天愷宸冷笑,“是何居心?”
翠荷急急磕了幾個頭,“奴婢愚鈍,一心隻想保家人周全。而且奴婢身份低微,不敢驚擾了陛下。”她頓了頓,又說道:“奴婢昨夜沒有完成莊芙公主所托,已是驚恐不已。奴婢一夜未曾合眼,隻想著今日莊芙公主進宮再好生求一番。沒成想,一大早就聽到莊芙公主被抓的消息。奴婢自知死罪難逃,隻求陛下能保奴婢一家賤、命,也就鬥膽請罪。”
天愷宸沒有說話,似在思考。一旁的莊芙卻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那笑聲響徹整個龍翔殿,帶著數不盡的淒涼之色,讓人極為不舒服。
待她笑夠了,一雙眼忽然瞪向蘇臻,“地韻國的瑞昌公主果然不簡單!那個指印之說是出自你的杜撰吧?為引本公主上鉤,你可是煞費苦心啊,一招不成又設一招。心思如此深沉,莊芙自愧不如!”
她沒說話,翠荷卻搶先說道:“此事與瑞昌公主無關,都是奴婢一時糊塗闖了大禍。奴婢死有餘辜,隻求陛下保奴婢家人周全,奴婢感激不盡!”
說著,竟然飛速而起,一頭朝梁柱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