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循聲望去,說話的竟是沈淩煙身邊的吳嬤嬤。
吳嬤嬤此言一出,沈淩煙立刻斥責道:“陛下在此,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天愷宸卻笑了笑,“吳嬤嬤所言也有幾分道理。按你的說法,這映月閣的主子應該如此處置呢?”
話是問吳嬤嬤的,眼神卻一直望向沈淩煙。
沈淩煙有幾分尷尬,隻能福了福身,說道:“嬪妾管教不嚴,望陛下見諒。”頓了頓,似思索了一番,接著道:“若是真的追究起責任來,難辭其咎的應是嬪妾才是。後宮瑣事陛下一向交由嬪妾打理,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都是嬪妾沒有照顧好太後娘娘,也沒有管教好底下的奴才,還請陛下降罪!”
天愷宸麵露寬容之色,“沈妃言重了。後宮人多口雜,憑你一人之力成如今的規模已是不易,實屬勞苦功高;再說此番母後中毒,也非你所願。為寡人分擔許多,寡人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降罪?”
“謝陛下恩典。”沈淩煙盈盈一拜,麵容含笑。
“但此番映月閣出了奸佞之徒,瑞昌公主的確有些責任。”天愷宸麵色一沉,轉目看向蘇臻,“須知這些個奴才向來看主子的臉色行事,若不是瑞昌公主平日裏太過柔弱,奴才們怎麼會以下犯上?”
蘇臻與他對視一會,移過眼神低下頭,沒有說話。
沈淩煙見到,急忙為其辯解道:“陛下莫要動氣。瑞昌公主性子嬌弱在地韻國人盡皆知,初來天翔,地位與從前大為不同,對天翔規矩的認知也不盡然,才會被底下的奴才利用,以後嬪妾會常去映月閣將各項宮規說與公主,陛下就免了這次吧。”
天愷宸點頭,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浮了浮上麵的嫩芽,頭也不抬,卻問道:“縱容手下奴才大逆不道,按宮規,該如何處罰?”
沈淩煙身子一動,不由得轉頭看了蘇臻一看,猶豫半晌,終說道:“輕則杖責二十,重則八十!”
見他飲下一口茶水,將茶杯放下,似要做決定,急忙又補充道:“陛下,瑞昌公主身份特殊,切切不可輕易責罰。若傳了出去,有損我天翔仁義之名!”
“有道理。”天愷宸神色漠然,“瑞昌公主雖非我天翔人氏,卻也終究是金枝玉葉,斷然是打不得的。”
這時,吳嬤嬤卻忽然跪了下來,磕頭道:“啟稟陛下,老奴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謝陛下。”吳嬤嬤再次叩頭,直起身子,說道:“瑞昌公主的身份的確特殊,論理說來者是客,萬萬不得責罰。但此事關係到太後娘娘的生死,映月閣的人竟然敢和毒害娘娘的凶手同氣連枝,這罪過不小。翠荷已死,本也無須深究。但老奴卻憂心得很,若是此番不嚴懲,日後這宮中的人會越發的無法無天,此次是太後娘娘,下次隻怕連陛下都不放在眼裏了!”
“依你之見,該如何?”他挑了挑眉。
“老奴愚見,瑞昌公主打不得,那身邊的宮女難道也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