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再多言,姑娘的是去是留全憑姑娘自己做主。”黑衣女子的語氣忽然一轉,恢複了之前的漠然,“隻是我這裏,從來不養閑人!”
囉嗦了大半天,最後蘇臻還是乖乖的留下,真真幹起了粗活。
在這山穀之中,粗活的概念與宮中不同。這裏荒無人煙,除了一個可以容身的山洞和一堆白天用來做飯、晚上防禦猛獸襲擊的明火之外,再無其他。所謂的粗活,便是一切生活起居都要親力親為。
人想要活著,水是必不可缺的重要資源。這山穀之內有不少飛禽走獸棲息,足以證明是有水源的。不過是在山洞的二十裏之外,方能見到一處水潭。每日清晨需要來此處取水,以備飲用、做飯、洗漱之用。
而山洞口的火種又是不可熄滅的,於是還有砍柴。
最重要的是食物來源,這周圍的猛禽倒是不少,捕獵也成了粗活中的一項。
剛開始的幾天,蘇臻過得並不愜意,甚至可以用淒慘來形容。
黑衣女子那一句“不養閑人”便將所有的粗活都交給了她。
每日卯時不到便起身去水潭取水,用的竟然是黑鐵所製成的大桶,有半人多高,空桶蘇臻拎著都有些吃力,更別說是裝滿了水。
蘇臻第一次去水潭取水,不知摔了多少回,水灑了多少遍,中途又返回了多少次,終於將小半桶水提回山洞的時候,那黑衣女子似冷冷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山洞角落的三隻水缸,語氣沒有半點感情、色彩,“今日若是沒能將這水缸裝滿,你也就別吃飯了!”
於是當夜,蘇臻隻能聞著烤兔肉的陣陣香氣,坐在洞口的一塊大石頭上,望著漫天的星鬥發呆。
她是從來沒有享受過如此待遇的。
不論是現代還是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她都是身份矜貴的主兒。
有管家仆人並宮女小心伺候著,穿著世界知名大牌的衣服和綾羅綢緞,每日三餐都是有人做好了端上來,請她過來,就差一口一口喂進她嘴裏了。
那奢華程度不下於用魚翅洗臉燕窩洗頭寶石洗澡。
與現在相比簡直是一個相去甚遠、大相徑庭。可誰讓她活了兩世卻從來沒有幹過提水這等粗活呢?
忙乎了一整天,水缸也隻滿了一個,卻身心疲憊,也隻喝了點水。那黑衣女子倒是說到做到,果真沒有讓她吃飯。
蘇臻寧可餓著肚子遠遠坐在一邊,也不、厚著臉皮搖尾乞憐,為的隻是一個願賭服輸。
她向來是有點傲氣的,不輕易認輸,甚至有幾分倔強,卻並不太執著,心思十分靈活,深蘊變通之道。而且,她也沒有不做沒有目的的事。
但此時她不得不承認,之前的確把這件事想得過於簡單了。
她之所以留下來,原因無非是想避避風頭。一來是避開慕雲飛,二來嘛,則是不想見到天愷宸。
前者不用說,保命之舉;這後者嘛,就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而且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