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天愷宸所有的目的都已達到,而她在這個時候失蹤,也不失為最佳的時機和最好的方式。
在他未來的任何一項計劃裏,隻怕也都不會有她存在的必要,況且,她的身份在很多時候卻是一把雙刃劍,既有利於他,也限製與他,還不如早早舍棄得好。
蘇臻扯出一抹冷笑,誰說不是呢?不過一枚棋子而已。
其實她會留下來,還有第三個原因,那就是對山穀裏這二人身份的好奇。
一個十一二歲的女童,卻有一個奇怪的名字。純念是什麼意思?用來做名字多少違和了一點啊,有木有嘛?按字麵意思理解,可以引申為純純的思念。
這個名字似乎是有些深意的,可她思念的是究竟是什麼?是人或是物?若是某個人,也未免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了。
都說古人早熟,十五六歲就可以結婚生子;可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就懷春?這也忒早了點……
好吧,蘇臻承認在這件事的看法上,自己多少有點不、厚道。
而那個被稱作姑姑的黑衣女子就更是一個謎。大熱的天兒,竟然還裹得像個粽子一樣嚴實,若不是一個絕世美人,也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在一場大火中險些喪命,導致渾身燒傷。
複又一想,便覺得後者的論據站不住腳。若是渾身燒傷,為何獨獨漏了那如錐子般的下巴?而且,若真是如此,她所需要的就不僅僅是一件鬥篷,還得戴上一個麵具才是。
然從之前對話的內容來看,那黑衣女子對她的身世似乎並不好奇,卻處處在提醒她落崖的原因和大難不死的玄機,而後來又改了口風讓她走,顯然是用了她最擅長的手段——欲擒故縱。
蘇臻隱約覺得那黑衣女子似乎知道些什麼,卻又不十分有把握。於是她再次潛伏了下來。
而且蘇臻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黑衣女子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種感覺完全來自她那雙掩在風帽之下,蘇臻看不見的那雙眼。
那雙眼蘇臻雖然看不見,卻無法無視那股冷冽的目光。不管黑衣女子的語氣如何,那股冷冽似從來就未曾變過。仿佛有著某種魔力,能洞悉一切。不僅僅能看穿她的心思,甚至看得她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天曉得,白天她們之間那番看似平淡的對話,其中藏了多少的玄機。
蘇臻幾乎專注了全部的精神凝聚力,才勉強與之打了一個平手,完全是一個針尖對麥芒!
但蘇臻卻知道,黑衣女子並未使出全力。
也很清楚的明白,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黑衣女子的能力似乎在天愷宸之上。
又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危險人物。
夜已深沉,夜風微涼,趕走日間的燥熱,吹在她身上卻是說不出的暢快愜意。
蘇臻索性仰躺在巨石之上,雙手交疊放於腦後,繼續欣賞著月色星光,一雙眼卻半眯著,似要昏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