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一愣,脫口問道:“有什麼不一樣?”
純念將串著野豬腿的樹枝子放下,一顆小腦袋偏著,似在思索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表情甚是糾結,嘟著小嘴說道:“具體的我也說不太出來,就是覺得巨石周圍的空氣太過沉靜了,仿佛與別處是兩個世界。那邊的麒麟和野狼打得那麼熱鬧,咱們這裏好似一點都感受不到。反正很奇怪就對了。”
蘇臻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卻找不出半點純念口中的奇怪之處,但還是很充分理解了她所要表達的意思,沉吟片刻,問道:“你是說,方才咱們在山頂之時,那巨石的周圍是自成一派的獨立空間?”
“對對對,”純念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詞彙,一疊聲的應著,“就是空間,不是空氣。”
蘇臻聽了,不禁開始思考起來。她知道純念自小在山穀中生存,感覺是格外的敏銳,不但能察覺到周邊的風吹草動,更會留意到身前身後略有異樣的人。聽書之後尋找客棧的路上,能較她之前發現尾隨身後的林墨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而且,方才風靈國的獸軍還未到眼前,純念已能說出那些綠油油的螢火是披著盔甲的野狼,也是因為這一點。
蘇臻對純念的話從未有過懷疑,但卻找不到所謂空間異常的證據。不禁歎了口氣,可能是因為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天愷宸身上,忽略了太多的事情。
有些自嘲的笑笑,卻斟酌道:“隻憑你的感覺,恐怕不足以說明什麼。”跟著話鋒又一轉,“你又是從何處感覺到的呢?”
純念眨眨眼,似在努力回想,忽然一個恍然,拍手道:“是風啊,就是風……”
“風?”蘇臻不解。
“對啊,”純念點頭,“臻姐姐初上巨石的時候可有感覺到風?”她見蘇臻仍是不明所以,接著道:“那麒麟在天上一會兒一變的,天黑時姐姐可覺得冷了?著火的時候姐姐又曾覺得熱了?那個招出麒麟的哥哥的頭發和衣服都被風吹著擺動,我們卻沒有。”
被純念這麼一說,蘇臻猛地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確實,從她觀戰開始,一直到天愷宸離開之前,她從未感覺到半絲來自外界自然環境的變化。
當時,她一直全神貫注的盯著天愷宸以及麒麟與野狼之間的交鋒,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直到天愷宸離開之後,她才感覺到大風呼嘯而過,像一把尖刀劃過她的臉,刮得生疼,隻是那時的她並不覺得。如今聽純念這麼一說,竟不自然的脊背一陣發涼。
難道,有人提前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空間異常?這又是什麼能力?
會是誰?她一路與純念穿小路而來,貌似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可疑的人,其實她們就根本沒遇到過人。
蘇臻再往前回想,臨行前倒是見了不少人,還和馬販子討價還價來著。想到馬販子的相貌,蘇臻搖了搖頭,從可疑人群中排除。再之前,也隻有在客棧相邀的林墨了。
蘇臻眼前閃過林墨那張俊美的臉,笑了笑,再次搖了搖頭,不可能,他不過就一個儒雅的生意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