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牟言果然是個溫順的孩子,在得到迦牟祥命令的第二天,就開始對蘇臻進行特訓。
之前他是由著蘇臻的性子,讓她先熟悉結界手冊上的各式結印,慢慢完全銘記之後,再進行下一步的內容。可如今卻不能再這麼懶散下去。
作為迦牟一族繼迦牟容止之後能力最強的結界師,迦牟言深知初代空間出現的裂痕和西麵聖地的結界鬆動代表著什麼。即使迦牟祥沒有下令,他也早已有了提速的打算。
於是一大清早,他便帶著蘇臻來到東麵的空地的大樹下,打算向她進步一說明結界術和源氣之間那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清晨的陽光正從初代空間之外照射進來,強烈而有些刺眼,迦牟言迎著陽光看著站在他對麵的蘇臻,唇角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慢慢擴散開來。
蘇臻背著光站著,麵上有著濃厚的陰影,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而那一雙眸子卻是晶亮無比,似在夜空中閃耀著的星星,讓人移不開目光。迦牟言知道蘇臻此刻必是帶著笑與他對視,隻是那一雙眼中盡是他看不透的深意。
挫敗感就在這一瞬間成功擊垮了迦牟言的自信心,他忽然覺得蘇臻雖然在他身邊,可他竟似從來都沒有走進過她的世界。
她稱他為師傅,她待他彬彬有禮,她看向他的眼神中總是帶著一種他看不懂的神色,即便對著他笑,也掩不住那一抹難以忽視的疏離。
這些都讓迦牟言那從心底泛出的落寞不斷加深,卻也隻能隱了種種情緒,始終笑著麵對她。
他對她的心意,他從不說出,不是因為他用情不深,而是他害怕失去。
因此,很多時候他隻能選擇在遠處默默的看著她。每當看到她在樹下望著夕陽西下的方向,一派慵懶的樣子,他都會覺得莫名的心痛。
即便她將那慵懶二字詮釋得再淋漓盡致,也無法掩飾其中那一縷縷的哀愁。
迦牟言十分想知道,她那縷哀愁究竟是為誰而生?而她望著夕陽的時候,心裏又在想些什麼?
這個時候,他腦海裏總會不自然的跳出一個陌生的背影。
那身晃眼的白色袍子,那頭隨風飄揚著的濃密烏發,以及那一個蒼涼的姿勢。
不知為何,那個在淮安城外的山頂上,與蘇臻站在同一個巨石之上的男子的身影一直在他心頭縈繞,揮之不去。
看到迦牟言半天沒有說一句話,反而怔怔的站在原地發呆,蘇臻不禁笑了笑,“師傅,今兒叫蘇蘇來,不是為了看日出吧?”
迦牟言回過神,露出標誌性的溫煦笑容,柔聲說道:“蘇蘇若是喜歡,為師願意每天都陪著蘇蘇一同看日出日落。”
蘇臻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卻隱隱帶著一絲客套之意,說道:“師傅在上,徒弟怎敢造次?”她頓了頓,輕巧的轉移話題,“師傅今日可是來檢驗一下蘇蘇的修煉成果?看蘇蘇是否有偷懶?”
迦牟言無奈的搖頭,輕歎一聲,“為師的心思都被你猜到了,以後讓為師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