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和迦牟言均被純念的天真言論整得哭笑不得,可一出了初代結界,兩人卻不約而同的斂了神色。
迦牟言曾經不止一次的出來尋找適合迦牟一族隱居的新空間,身上自然也帶著地圖。他從懷中取出細細看了一番,便與蘇臻先往臨近的鎮子上去了,買了兩匹馬代步。
一路上,兩人的言語不多。迦牟言還是如前次那般對她照顧有加,卻又拘於禮數之內,無半點越距之處。可蘇臻還是覺得有某種東西阻擋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蘇臻想了想,便把這種感覺歸咎在他們此行的目的上來。
他們此番出來為的是要救回迦牟萱兒,雖然迦牟萱兒的出走與他二人沒有太大關聯,腿長在萱兒身上,縱然他們想攔,也是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可迦牟凡的死,蘇臻覺得以迦牟言的性格定然是會有些自責。
還是蘇臻之前曾說過的那句話,一切與他們無關,卻因他們而起。
蘇臻自覺了解了迦牟言的心思,便也露出乖巧的一麵,盡量配合他的喜怒,不言不語的做好本分。
可迦牟言的心裏卻不是這麼想的。
他和蘇臻之間明顯是有了一層隔膜,可這層隔膜的來源卻並不是迦牟萱兒。
他自認行得端做得正,待萱兒如妹妹,並無男女之情;那萱兒要誤會,也不在他所能控製的範圍內。這一點,他相信蘇臻心裏明白。
而他心裏隱隱升起的某種情緒卻來自另一個人,尤其是在他們越來越接近風靈國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越為強烈。
他一直忘不了的那抹悲涼背影,在心頭縈繞,揮之不去。
他性格溫潤,並不表示他沒有男人的占有欲;他習慣寡言沉默,也並不代表他不會多想。
在天翔國與風靈國交戰之時,曾與蘇臻站在同一位置那個男人的背影一直如一根刺,深深紮在他心頭,無法除去。
那男子與蘇臻究竟是什麼關係?
那男子是不是蘇臻拒絕他的原因?
那男子是不是蘇臻心尖尖上的那個人?
這一個又一個疑問,迦牟言找不到答案,卻又不能開口去問,他不想讓蘇臻知道他曾尾隨過她,雖然他隻是想保護她。
於是,一路相伴而行的兩個人在心念上就出現了偏差。
蘇臻以為迦牟言的沉默是因為迦牟萱兒和迦牟凡,卻不知真正讓迦牟言焦慮的卻是她心中難以抹去的天愷宸。
行至風靈國境內,眼見距薩奧卡拉斯山越來越近,蘇臻想了想,還是率先開了口,打破沉默。
她說:“那個擄走萱兒姑娘自稱夜眸的人有沒有可能是迦牟一族隱居的原因?”
迦牟言聞言,伸手拉住了馬韁,停了下來,抬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這就是你跟來的原因?”
蘇臻已策馬行出一段距離,見他停下,忙調轉馬頭,發現他神色有些異樣,不禁愣了愣,“師傅,你怎麼了?”
迦牟言盯著她良久,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你猜的沒錯,這也是我擔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