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見迦牟言的麵色有些難看,似比得知迦牟凡的死訊時還要陰戾上幾分。他一向給她溫潤和煦的印象,如今這般,反倒讓蘇臻心裏多了幾分不解,也不便多言,隻是安靜的看著他,靜待下文。
果然,迦牟言在長籲出幾口氣之後,勉強緩和了臉色,用聽似平靜的語調說道:“既然你有此一問,想必也猜得出,我迦牟一族之所以隱居的確是為了避仇。”
蘇臻不置可否,一雙眸子仍定在他身上,一張紅唇略抿了抿,給了他一個“我有認真在聽的”表情。
迦牟言見到,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幹幹的嘴唇,琉璃色的眸子緊盯在蘇臻那雙嬌豔欲滴的唇瓣上,吞咽了幾下口水,喉頭隱隱顫動。
蘇臻聽他話說到一半,就怔怔的盯著自己看,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不禁眨了眨眼,麵露不解之色。
此時的蘇臻並不知道,她這一臉懵懂的表情對迦牟言來說是一種另類的誘|惑。
那張本就絕色傾城的小臉上,一雙眸子靈動,少女般的俏皮中帶著一股淡淡的嫵媚,尤其是那微微嘟起的紅唇,抿成好看的形狀,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迦牟言看呆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就往那紅唇上撫了過去。
蘇臻見他隻是盯著自己看,半天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卻忽然伸了手過來,心裏稍稍一驚,不解之意更為明顯,雙眉略挑的同時,一雙手下意識的一緊,拉動了馬韁。
他二人此刻都騎在馬上,雖是需要稍稍偏頭才能看到對方的臉,中間還是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這距離遠大於迦牟言的一臂之長,縱然他伸出手來,也斷然是碰不到蘇臻的。
可就在這時,蘇臻拉動了馬韁,身下的駿馬登時往前踏了幾步,迦牟言的指尖就不偏不倚的輕輕滑過她的臉頰。
感覺到他指尖微涼的溫度,蘇臻一愣,整個人僵住了,口中卻喃喃道:“師傅……”
這一聲帶著輩分關係的稱呼,拉回了迦牟言的神智。
他略微尷尬的縮回手,輕咳兩聲,故作鎮定的拉了拉馬韁,徑自往前走去。
蘇臻微蹙了眉,她忽然覺得,也許自己在迦牟言身邊的時間太久了。動作頓了頓,還是慢慢的跟了上去。
望著他並不算魁梧的背影,蘇臻心裏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他對於她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她情商頗高,在聽書茶館那一眼對望,她就能感覺到他目光中的某些深意。
她看得明白,那是一種愛戀,一直存在於他眼中,直到現在,未曾改變,反而越演越烈。
蘇臻不能否認迦牟言在這件事的處理上用了極為聰明的手法。
對她的心意,既不刻意掩飾,也不急於表白,就那麼自然而然的融入日常相處的點點滴滴中。
始終保持著比愛人少一點,比師徒多一點的朋友關係,讓蘇臻十分受用。
蘇臻心底還是感謝迦牟言的,若不是他一直保持著這種和諧的關係,她也不會裝傻裝得這般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