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薩奧卡拉斯山,一片蕭索之色。泛黃的樹葉隨著秋風在樹梢上瑟瑟發抖,飛禽早已南遷,走獸也冬眠的冬眠,蜷縮的蜷縮,完全是****皆不見之象。
此前,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惡戰,仿佛昨日黃花,已看不出半絲跡象,除了那一具漸漸冰冷僵硬的屍體。
偶爾有烏鴉飛過,棲息在半山腰的枝頭,一雙眼珠子斜斜的盯著躺在地上的人,“撲棱”一聲展翅飛走,臨走前,還不忘發出“嘎嘎”幾聲嘶叫。
太陽的方位如同紀錄片裏的快鏡頭,似一眨眼之間,就轉換了方位。
日已偏西,夕陽的餘溫不遺餘力的給這座山頭帶來最後一抹顏色,讓人無法直視的耀眼的黃色,與秋葉相得益彰,美不勝收。
隻可惜,這裏地處偏僻,人跡罕至,來得大多數都是不速之客,他們行色匆匆,他們各懷心思,他們無心欣賞。
這時,一抹豔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山腳下,從整個山脈來看,隻是小小的一個紅點,在不經意間,緩緩地移動著。
這抹豔紅色出現的十分突然,卻並不突兀,猶如萬花叢中一點綠,格外的紮眼,也分外的好看。
隻是不知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否也是一位不速之客。
穿著一身豔紅色袍子緩步上山的是一個女子,她衣著華麗,蓮步妖嬈,步履神態間透著大家閨秀的氣派,不難看出,她的出身極好,必是大富之家的女兒。
女子一身豔紅色的袍子,質地華麗,顏色純正,繡工精良,領口鑲著厚厚的狐狸毛,為她這身打扮更添了幾分華貴之氣。一頭烏發高高盤起,上插金釵步搖,隨著她的蓮步輕移發出陣陣清脆的“叮叮”聲,此時,她將一雙手掩在袖中,微微提著裙子,正低眉順眼的看著眼前的山路,腳上一雙精美的繡花鞋,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踏錯,周身一派的溫婉之色。
這身穿戴,這個神情,這種架勢,竟似不遜於皇室女子的做派。
這十分崎嶇的上山小路,她走起來仿佛如履平地,顯然,絕不是泛泛之輩。
隻是,這樣的一個女子,為何會到這人跡罕至的薩奧卡拉斯山來呢?
這裏一無高人,二無美景,她又是孤身一人,既不像是出遊,又不像是狩獵,她所欲為何?
女子一路款款而行,將行至半山腰,氣息竟絲毫不亂,麵上還似帶著淡淡的淺笑,如她此行的目的,讓人捉摸不透。
踏上半山腰的空地,她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感覺到這裏的空氣與別處不同,她不著痕跡的微微蹙了眉,放下裙子,仍將手掩在袖中,抬眼向前方望去。
這看似隨意的一瞥,卻讓她呼吸一窒,溫婉的神色登時僵在臉上,一雙眸子裏寫滿了訝然和不可置信,隱隱間,竟似有淚光在閃動。
她看到的,不是別的,正是那具已然冰冷的屍體,那個叫做夜眸的男人的屍體正孤零零的躺在一片黃土之中。
那女子愣愣的在原地望了許久,終於長長歎出一口氣,正要邁步上前,整個人猛然一僵,跟著轉過身子,向下跪拜,口中說道:“少主,什麼風竟把您給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