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龍騎士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果斷地撒開流星錘,“嗆”的一聲,拔出了長劍。準備防守。同時策動雷龍,“忽”的一下,雷龍粗重的尾巴迎麵掃向疾馳而來的劉易斯。
人類陣營裏響起了一陣驚呼,眼見劉易斯就會被雷龍的尾巴拍得稀巴爛。這時,那隻雷龍仰天嘶吼,尾巴的揮動速度慢了一點點。
就這零點幾秒的時間,已經夠了,劉易斯縱身跳起,離開馬背,跳上了——雷龍的尾巴!
沒有太多盔甲的他,跳動起來相當靈活。
看來之前脫掉盔甲的動作,根本就是計算好了的!
那匹紅馬機警地跑進了有石柱保護的走廊裏。雷龍的尾巴打在石柱上,因為剛才慢了那一下,力道沒有那麼強,甚至沒能像流星錘一樣把石柱擊碎。這也是讓很多人大吃一驚的事情,如果他們有時間吃驚的話。
因為這時候所有人都注視著劉易斯,連沒有在戰鬥的妖怪們都瞪大眼睛看著這個神奇的人類,他以看上去絕不可能的高超平衡能力沿著雷龍的尾巴大踏步向雷龍騎士衝去,想從背後一槍把他刺穿!
雷龍騎士身負重甲,轉身很不方便,一時還沒有看清背後的情勢,但是它從旁觀者的眼睛裏看到了恐懼,知道自己處境不妙。他“喝喝”數聲,極力催動雷龍。那雷龍抖擻精神,邁開大步,一聲大吼,巨大的尾巴用難以置信的力量和速度狂暴地甩動了起來。劉易斯一下子倒在了龍尾巴上,戰況登時逆轉,恐懼的表情也轉移到了觀戰的人類眼中。大家眼見劉易斯努力想要單手抓住點什麼,卻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可抓,他沿著雷龍的尾巴身不由己地滑向尾巴末端,人們可以看到他死死抓著的長槍。在雷龍粗壯的身體映襯下,纖細的近乎荒謬。如果他停在那個地方,雷龍隻要把尾巴再揮一下,就可以像拍蒼蠅一樣把他拍死在牆壁上,或者地麵上。現在,雷龍騎士也看清了他的位置,催動雷龍,準備用尾巴拍死這個頑強不屈的人類。
雷龍騎士的威力,大半來自於他的坐騎。今天的一戰,看似又將證明這一點。
巨大尾巴已經高高甩起來,等它落下時,尾巴上的人會被拍得血肉模糊。
但是這次,在它尾巴尖上的是劉易斯。
劉易斯在巨龍尾巴快要甩到最高點的那個瞬間,撒手放開了雷龍的尾巴。他在空中握緊了長槍,利用身體落下的力量,向雷龍騎士的後心全力刺去!
雷龍騎士沒有防備!他在全身心的催動雷龍,全力的把尾巴拍向地麵。以為劉易斯還在那裏等死。
所有人都驚呆了,眼睜睜看著這場生死角逐即將分出勝負。
劉易斯的槍準確地從側上方刺中了雷克龍騎士的後心,痛得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但是,長槍並沒有能夠刺透龍族的胸甲,槍尖沿著盔甲滑下,深深地刺入了雷龍的後背,雷龍騎士隻是腰間盔甲連接處受了一點輕傷。雷龍的慘叫聲震耳欲聾!它張開兩隻前爪,咧著大嘴痛苦的對天長號。
劉易斯已經失去了長槍。他拔劍上前,直刺雷龍騎士的後頸。雷龍騎士被長槍擊中後,早已料到會有後續的攻擊,他提前解開了鞍韉,縱身搶先跳到了地麵上。連滾帶爬的閃到了一邊,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坐騎,雷龍一旦受了重傷,就會發狂。
發狂的雷龍一麵抬腳狂奔,一麵轉頭去咬背上的劉易斯。劉易斯長劍一揮,血花四濺,又一次擊傷了雷龍,雷龍不敢再咬。跑得卻愈發快了。紅馬頗有靈性,勇敢地跑到了雷龍身邊,劉易斯奮力縱身跳上馬背,姿勢也有些狼狽。雷龍衝開人群,衝出監獄,慘叫著跑遠。
劉易斯策馬回身,仗劍麵對失去雷龍的雷龍騎士。這次成了他居高臨下,敵人還受了傷。驚心動魄的一番較量之後。他已經占據了絕對優勢,簡直可以說是勝券在握。
轉瞬之間,局麵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觀戰的人們還都來不及清楚地回味剛才的情景。大家都對劉易斯的勇猛,沉著和機智敬仰萬分。大概也隻有他本人清楚地看到。在逃走的雷龍尾巴上,一溜兒釘著七八隻藍瑩瑩的弩箭。
就是雷龍尾巴動作稍稍變慢的那一下,有人暗中幫助了他。否則,這一戰真的很難講會是怎樣的結果。
劉易斯百忙中朝己方的隊伍看了一眼,是那個小女孩,對他笑得很燦爛的那個古怪的紅衣服小孩。
雷龍騎士大吼一聲,仗劍直衝過來,劉易斯高舉寶劍,劍柄到了鼻梁的高度,衝著他點了點頭,策馬迎敵。雙方武器相交。紅馬一直跑到敵人陣線的前麵才停住。妖怪們看著劉易斯滿是鮮血的盔甲,紛紛後退。在他身後,雷龍騎士碩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怎麼全是希臘神話和曆史啊?請問有沒有其它類型的問題?”庫奇已經對千篇一律的希臘場景十分厭倦。
比亞斯老頭兒很平靜地解釋說:“主要是我讀書少,接觸的範圍內,覺得希臘的故事比較容易啟發人思考。好了,下麵的問題都是另外一個時空的東方曆史,也許會讓你感覺親切點,至少他們都用漢字。”
在春秋時代的楚國,有一位忠於國君的大臣,即將被昏庸的君主誅殺。他的兩個兒子,也接到了父親的召喚,讓他們即刻趕往王宮。大兒子去了,與老父一起無辜被殺,另外一個兒子,也就是伍子胥,選擇了違抗父命,逃出楚國,並且成了吳國的重臣,多年以後,率領吳國軍隊攻入楚國,報仇雪恨,差點兒把楚國滅掉。在他當初被父親召喚的時候,如果你處在他的位置,會怎樣選擇?
庫奇聽過這個故事,他對伍子胥並不反感,甚至有幾分喜歡。但是說到他本人,卻並沒有那麼大的複仇動機。
“也許我隻會逃走,不會滅掉自己的祖國來報仇。”
庫奇幾乎可以肯定,小黑會做跟伍子胥同樣的選擇,甚至有可能更過分。這種想法讓他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緊張。
下一個故事來自於《三國演義》。小說故事裏的曹操,事實上已經是一國之君的地位。但是他維持了表麵的“漢臣”形象。蜀漢的諸葛亮,事實上掌管蜀國,而也甘心居於相位,忠心於一個完全缺少君主氣度的上司。如果是你,會不會這樣甘心屈居人下,還是會幹脆取而代之?
庫奇認真地去想這個問題,突然發覺,自己並不是很讚同諸葛亮們的做法。在他看來,曹操事實上已經篡奪了君位,要不要皇帝的名頭無所謂。但是諸葛亮那樣子畏畏縮縮,卻給他一種特別造作的感覺。
庫奇老實地承認,他不想做諸葛亮,如果事實上掌管一個國家,那不如幹脆就做國王。小黑心裏,可能會對王位更加渴望吧!
再下麵一個故事,是關於唐太宗李世民的。李世民在兄弟中排行第三,但是在唐王朝建國階段卻是戰功最多,讓哥哥弟弟們個個對他又恨又怕。最終爆發了玄武門之變,李世民殺死了兩個親兄弟,然後逼著父親退位,自己做了皇帝。事後宣稱是死掉的哥哥弟弟也試圖除掉自己。對死者的指責如果是真的,也並不奇怪。
問題就是,你覺得李世民做得對不對,事情到你頭上,你會怎麼做。
庫奇聽過很多關於李世民的故事。他肯定是他那個時空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但是庫奇卻非常不喜歡這個人,覺得他的很多言行,都是在做戲,就好像一輩子都在拚命打廣告,說自己是非常棒的皇帝似的。其實這個人心地卻很壞。庫奇覺得,一個人要做出偉大的功業,其實也可以正大光明,玩弄些特別毒辣的權謀恐怕並不是完全必要的,甚至可以說是下下策。
他對比亞斯說,如果他是李世民,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別人來害死自己。但是也不至於用那種方式謀害親人。盡管現在想不出,但是他感覺一定有辦法,即讓自己變得看起來很偉大,手段又不那麼下作。
比亞斯說,他知道之前幾百年有一個叫做慕容垂的人,也是戰功卓越,被同族猜忌,就逃離了自己的祖國。
“那他就流浪了一輩子嗎?”
“沒有,後來他的國家被敵國滅掉了,他親手重建了那個國家。”
庫奇點點頭,說:“這倒是像個真正的英雄漢,真奇怪,我以前都沒聽說過這個慕容垂,卻老聽到那個惡心的唐太宗。”
下一個故事,是關於曾國藩的,當年他攻下了太平天國的南京城,屠殺了數十萬居民。他自己當然也有他的解釋和理由。這裏不去羅列,隻問你,假設他的理由看似合理,這種做法有無必要。
庫奇不用想這個問題,他的回答肯定是不應該那樣做。他不願再多考慮這個問題一分一秒。
最後一個問題,是關於王安石的。很多古代史學家認為,王安石一廂情願的變法,以及變法過程中官吏的胡作非為,最終導致了北宋王朝的滅亡。但是你去看王安石的法令本身,又好像條條合理,沒有任何問題。王安石的支持者也可能會說,如果王安石不變法。北宋滅亡會更快。在一個不完美的世界,推行一套假設很多條件完美的法令體係,可能就是他的錯誤之處。如果你活在當時,會不會支持王安石的變法。
庫奇不太了解這個王安石的事情,也不太明白這個問題的用意。他隻能按照直覺來選擇。他不喜歡王安石這種好大喜功,拿天下百姓的生活操練邏輯推理的家夥,所以他會選擇反對王安石的變法。
魔法師的十個問題,終於問完了。庫奇長出了一口氣。他雖然不太明白魔法師問這類問題的用意,但是被問起這許多,倒也沒覺得特別受不了。
劉易斯策馬倒退了幾步,對著敵人的陣營,朗聲喊道:“不服的,再來!”
沒有人答應。
他把寶劍還回了劍鞘。大聲然而溫和地說:“如果你們和我一樣厭倦了殺戮,就請放下武器,站到左邊的廊下,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
妖怪們大家都在猶疑。
劉易斯跳下馬,衝著麵前的敵人作了一個揖。
“煩請各位讓出一條路來,我們去救弊國的公主。”
他的麵前,慢慢出現了一條通道。
劉易斯毫不遲疑,大踏步從敵人中間走了過去。
“等等我!”雅麓大聲喊著穿過人群,像個乖女兒似的挽著劉易斯的胳膊跟他一起走。一邊輕輕地說:“您跟我走吧,我知道公主關在哪裏。”
兩人交換了一個惺惺相惜的微笑。
“魔法師先生,您能不能快點兒?”庫奇聽到外麵搏鬥的聲音逐漸平息,也不知道結果怎樣,有點兒著急。
“等一等,別急,你的朋友們現在沒有危險。稍等,這一章馬上就完。”魔法師嘴巴不經過大腦似的嘟囔著。
庫奇注意到,魔法師的眼睛很沒有神采,好像都周圍的事情都視而不見似的。
“好了!這章寫完了。”老頭兒好像突然活了過來似的。“世界上再沒有比監獄更適合寫書的地方了。剛才我們到哪兒了,哦,對了,你們已經做完了問卷調查,現在,我來看看啊。嗯,沒問題,都做好了,庫奇先來,你的簡單。”
走廊裏好像有殺聲響起,庫奇和小黑都側起了耳朵。
“沒事兒,”魔法師滿不在乎的說,巡邏隊裏會飛的幾個小畜牲來了,他們對付得了。
的確,雅麓和劉易斯在通往公主房間的走廊裏,迎麵遇見了四隻黃冠飛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這些飛龍嘴裏噴射著硫磺味兒的烈焰,猛撲過來。好在這種東西的威力遠不如西蒙那樣的“真龍”。隻不過四隻飛龍闖來闖去,也很棘手。他們殺傷力不強,但是極其靈活。通常攻擊都打不中他們。
魔法師不緊不慢的拉著庫奇的手,空著的右手在他頭上畫著神秘莫測的圖形。嘴裏念念有詞:
“神龍之子比亞斯,龍之國的皇家魔法師。謹此開啟人類之子庫奇所有的魔法潛能。願他永遠作為龍族忠實的朋友,莎拉南的神燈將會照亮你的魔法旅程!阿門。”
庫奇不由自主地說“阿門。”
“好了,孩子。”魔法師一臉輕鬆。
“這就好了?”庫奇感到一頭霧水,“您開啟的魔法,是怎麼用的?”
“就像你驅使小斧頭的辦法一樣,庫奇,我的孩子,你試著與周圍的事物對話,努力讓他們接受你的意見,就行了。不需要記誦特別的咒語。順便告訴你,小斧頭的魔力也跟你一起也變強了。”
庫奇明白了,他很高興學到了這麼適合他的魔法。
四隻小飛龍還在攻擊雅麓和劉易斯,他們見噴火無效,又開始對著他們投射尖細的毒針。雅麓他們節節後退,卻突然發現後麵又來了兩隻小飛龍,也開始對他們投食毒針。
“我擋前麵,你擋後麵,孩子!”劉易斯大聲叫喊。
兩人背靠著背,揮舞刀槍和圓盾遮擋飛射的毒針,一麵找機會反擊。
“轟”的一聲,一隻獨眼牛頭怪撞破了監獄的圍牆衝進了院子裏,對著發呆的守衛們狂叫:“你們在幹什麼,馬上把敵人趕出去!”守衛們唯唯諾諾的紛紛拿起武器。劍聖和騎士們趕緊拔劍應敵。監獄裏不斷有新的龍族妖怪出現,雙頭怪,夜叉,毒蠍等等,一個接著一個,有的從地底冒出來,有的從天而降,好在暫時還沒有出現很強的妖怪。
劉易斯的戰士們且戰且退,慢慢被逼回了監獄的門口。
“有點吵了,我們長話短說啊。小黑是吧?這個小名兒不錯,不過你的真名,應該叫做玄娜!”小黑萬分激動,他終於有了一個適合小龍的姓名。
庫奇也很高興,玄娜,他覺得聽起來真的很像一個國王。
“玄娜,要完全喚醒你的魔法潛力是很麻煩的事情。因為你是王族,你可以學到一些王族專有的魔法,不過我卻不能教你,隻能你自己去尋找。今天呢,我隻能帶你了解普通龍族魔法師所能夠掌握的那一部分。我們開始吧。”
魔法師讓小龍蹲在小屋正中間。讓庫奇站到牆角,自己站到土炕上。
“風之影,火之靈,水之精,土之魂”隨著他的指點,四個奇妙的彩色晶體憑空出現在小黑四麵。並且開始急速旋轉,片刻之後,淺藍色的那個“水之精”撲進了他的胸口,消失了,另外幾個晶體也消失在他身體的其他部位。
小黑好奇的看著他們,沒覺出任何疼痛,還覺得很好玩似的。
皇家魔法師麵色凝重,右手伸出在小黑麵前,猛然握拳淩空向後抓了一下,好象拽了什麼東西出來扔掉一樣。左手成掌,猛力一推。好像要把什麼推入小黑體內。
隨後,魔法師盤腿坐在床上說:
王族之子,乃父玄蒙。
生於人世,長在林中。
三月知火,四月從龍。
周知四元,得水之精。
今為龍子,玄娜為名!
魔法師長出一口氣,說“好了。我還有點東西給你們,完了就可以走人了。”
又是一聲轟然巨響,一隻巨大的雷龍腦袋撞破了監獄的牆,出現在劉易斯他們麵前,張望了一下。
雅麓大喊,“情況不妙,先撤吧!”劉易斯也不是魯莽的人。說聲“好!”
雅麓拋出撓鉤,兩人扯住繩子,一起縱身跳下了監獄的走廊,落在院子裏,火紅馬正等在樓下。兩人下了樓,卻馬上又被一群新的妖怪包圍。隻好繼續苦戰。
樓上。魔法師慢騰騰的摸出一張破紙,很慎重的打開了給庫奇看,看了一眼,又說“不對,不是這個!”繼續找。
樓下,劍聖飛起一腳,踹飛了一隻腦袋像蟑螂一樣惡心的妖怪。他彎腰扶起一位受傷的騎士,且戰且退。人類戰士逐漸被逼在靠近大門的監獄一角,情況非常危急。
樓上,魔法師終於找到了另外一張沾著飯粒兒的破紙片兒,交給庫奇。
“收好了,這個呢,是龍族宮殿還有藏寶洞窟的地圖。有叉叉標記的地方藏著一把寶劍。那是這片大陸上唯一一把可以殺死巨龍的寶劍。玄玄王就死在這把劍下。玄娜握起這把寶劍的瞬間,就會學到剩下的王族特有魔法,不過要注意”
“為什麼不把地圖給我?”玄娜想到死去的父親,有些激動。
“給庫奇,是因為他比較慎重,你們需要選好時機才能重返龍之國,剛剛說到哪兒了?怎麼想不起來了。噢,麻煩,不過還有這個——”魔法師念了一句什麼,甩手對玄娜一指。
玄娜瞬間變成了巨龍。幾乎把房子撐破。庫奇和比亞斯都被擠在了屋角。
庫奇問:“暫時讓他變大,好打跑敵人對嗎?”
比亞斯說:“是永久變大。這樣的軀體才能支撐強大的龍族魔法。對付這些小雜碎,其實不用費那麼大功夫。你去就行了。玄娜可以去解救公主。”
他回頭得意地問玄娜,“變大之後感覺怎麼樣啊?”老頭兒語調之中難得的透著沾沾自喜的感覺。
玄娜回答:“感覺肚子好餓!”
老頭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氣哼哼地說了聲:“再見!”就不理他們了。
玄娜前爪輕輕一推,小屋靠近城堡外側的牆倒了下去,露出了藍天白雲。玄娜衝著庫奇點了一下頭,縱身飛了出去。
庫奇顧不上告別,隨後也衝出了房門。
比亞斯搖著頭說:“為什麼沒有人留下來聽我的權威預言呢?都這麼著急!”
他隻能自己欣賞自己的智慧。沒有人留下來傾聽他的下麵的話。
渺小的人,無力握緊象征責任的權杖,
偉大的心,才能明白死去國王的悲傷。
庫奇跑到三樓走廊,就看到劉易斯他們被一大群妖怪圍攻。
“阻你去路!”庫奇大叫。
“砰!”“砰!”“砰!”“砰!”
一陣巨響,大叢的仙人掌出現在了人類戰士的周圍。組成一道三米來高的圍牆。收腳不住的妖怪們,被紮得嗷嗷大叫。
庫奇顧不得害怕,抓住雅麓留下的繩子,一下子溜到了地上,一邊下降一邊狂喊,繩子勒得他兩手生疼,不過喊喊他就沒那麼害怕了。
妖怪們刀槍並舉,瞬間打碎了庫奇召喚的仙人掌牆。繼續想要衝上去屠殺已經精疲力盡的人類戰士。
“慢!慢!慢!慢!慢!快慢下來!”
庫奇一急,喊得亂七八糟。
周圍的敵人,瞬間全部變成了大大小小的蝸牛。
雅麓這才知道這些是庫奇的傑作。很吃驚得喊道:“這樣也行啊!簡直作弊嗎!”
庫奇拉起雅麓,招呼大家快跑,晚了就來不及了。
果然,那群蝸牛的身上已經出現了數字,開始倒數計時。
“5,4,3,2,1,0!”
庫奇的魔力隻能持續五秒。不過在逃命的場合,五秒鍾至少可以逃出幾十米。這幾十米意味著他們逃出了監獄大門,跳上馬背。庫奇和雅麓分別被一位騎士帶著,劍聖砍斷繩索,騎上了他的騾子。
雅麓大喊,“小黑在哪兒,公主怎麼辦?”
庫奇大叫,“我們快跑,公主交給小黑!”
此時此刻,小黑,或者說玄娜,正在透過窗戶觀察這個需要被營救的女孩。
她穿著寬大的睡袍,光著腳丫趴在沙發靠背上,喝著可可奶觀摩窗外的戰鬥。
“劉易斯爺爺剛才打得挺帥的!”她大聲喊著,“我倒是願意被這樣勇敢的騎士救回家!”
“可惜他又被打跑了!”小公主轉身坐在沙發上,無聊地觀察自己的小腳指頭。“我還不是很想回家。”她說,“家裏也很無聊,不過這個地方,我也呆夠了。”
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了窗外那條幼年巨龍的眼睛。
小黑看到,小公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簡直眉花眼笑,像是看到了渴望已久,終於到手的小寵物。
小黑輕輕用翅膀切開小公主的房間,就像你或者我輕輕切開一塊豆腐。在小公主麵前,灰灰的牆壁一下變成了蔥綠的原野,遠處還有山丘和樹林。風兒的味道很清新。
然後她看到了這條有幾層樓高的巨龍,還不是很巨,正好是在小公主最喜歡的尺寸,很大,又不是太大。巨龍的表情很友善,溫和而又不乏不羈的個性。
小公主光著腳丫吧嗒吧嗒的跑了過來,也不怕她的房間地板已經變成了一座小懸崖。她大聲問巨龍:“你是來救我的嗎?”
小黑點點頭。
小公主高興的又是轉圈又是跳,她歡呼著:“救我的是一條龍,一條真正的龍,這真是太美了,下次我還要被綁架!”
她很陶醉的跳舞跳到地板邊沿,然後很放心地向墜樓的方向倒去。小黑被嚇了一跳,隻好用鼻子把她抵住。
“小心點兒!掉下去怎麼辦?”
“我相信你,你不會讓我掉下去的,因為你是來救我的,不是嗎,我的乖乖小小龍!”這位公主絕對是見麵熟!
而且,她膽子還很大!直接光腳走到龍的鼻梁上,吧嗒吧嗒吧嗒,快步走到龍的頭頂,握住玄娜大人剛剛長出來的角,坐了下來。
“我坐好了,可以走了。”
玄娜做出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其實心裏還有一點高興。
他小心的轉動脖子,閃開被切得撞得七零八落的監獄城堡,邁開大步跑了幾步,一下子騰空飛起。風兒吹著小公主的白睡衣,她高興得哇哇亂叫。還站了起來,擺出一副好威風的樣子,迎著風抓緊了龍的角,她感覺這像是童年時代能有的最美麗的夢。
但是夢沒能長久,玄娜瞬間已經趕上了縱馬逃命的庫奇他們。穩穩的降落在他們旁邊。
逃跑時雅麓還是準備好了弓弩,“誰先追來誰先死!”她恨恨地說。這樣逃走讓她心情很糟。
劍聖回頭看了看說:“新到的雷龍騎士在整理隊形,他們打算組成一個有秩序的追擊隊伍。”
雅麓皺了皺眉,敵人有點頭腦,這意味著他們有麻煩,這畢竟是在龍之國度,敵人不需要追上他們,隻要盯準他們的位置,就可以安排堵截合圍。他們就跑不了,至少劉易斯的勇士們跑不了。
小黑的出現讓大家都吃了一驚,劉易斯他們還以為是龍族的追兵。大家趕緊勒馬停住備戰。
庫奇趕緊跟大家解釋了一下。大家才不那麼緊張,紛紛跟公主打招呼。
劉易斯嗬嗬笑著說:“原來你們這兩個小朋友,還有一位大塊頭朋友幫忙。看到它,就讓我想起年輕時遇見的巨龍西蒙。當年,我們每天一起聊天,聊了好幾個月,國王他們都覺得我瘋了。”
雅麓說:“這隻小龍叫做小黑,可以算作是巨龍西蒙的小徒弟,他今天剛剛才從西蒙阿姨的島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