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林間除了偶爾幾聲飛鳥的鳴叫,隻餘淩亂的腳步聲,蘇靜雲踉蹌地在山路上奔跑著,臉上早己布滿淚水,卻是害怕得不敢回頭。
從小嬌慣的她哪裏經曆過這種事情,這一切,都是拜穆雲天所賜。
她緊咬著下唇,蒼白的臉上透露著從未有的堅決,緊緊攫住手中唯一的包袱,堅定地朝前方跑去,直到...再也沒有去路。
深不見底的懸涯取代了道路,蘇靜雲被迫停了下來,站在深不見底的懸涯邊,她反而平靜了下來。
是否人都要在生死關頭,才能看透一切,是否到了生命的盡頭,才明白生命的意義?
奶娘,對不起,雲兒讓你失望了。
當紛至遝來的黑衣人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麵,一名女子靜立在涯邊,臉色蒼白而又決絕,無所畏懼地站在那裏,仿佛己等了他們多時。
黑衣人不由地心生惋惜,由衷地同情起這名女子來了:“夫人,看來是天要亡你,怨不得別人。”
“奶娘呢?你們把她怎麼了?”
“夫人,我勸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其中一名黑衣人好心地提醒著。
蘇靜雲後退幾步,痛苦地閉上眼睛,看來奶娘一定也遇害了吧?
再次睜開眼,眸底有著徹骨的恨意,平日裏柔美的臉早己因仇恨而扭曲:“你們聽著,我蘇靜雲在此對天發誓,黃泉碧落,就算化做厲鬼也絕不會放過穆雲天。”
黑衣人麵麵相覷,均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卻還是快速地拔出劍:“廢話少說,拿命來吧。”
“站住,不勞你們動手。”厲喝一聲,蘇靜雲笑得譏諷而又迷離,腳步向後踏空:“奶娘,孩子,我來陪你們了。”
黑衣人甚至來不及驚呼,隻能眼睜睜地望著她身子往後仰去,仿若一隻展翅的大鵬,直直地落入那深不見底的懸涯。
許久,像是驀然驚醒一般,其中一名黑衣人緩緩地歎了口氣:“老大,她跳下去了。”
“恐怕是粉身碎骨了。”另一人也緩緩地低下頭,眼底有著不忍,卻最終被恐懼所替代。
“走吧,回去覆命。”那名稱之為老大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悲憐,麵無表情地離去。
“是。”
半個時辰後,一名渾身帶傷的婦人跌跌撞撞地奔到涯邊,顫抖地拾起一片破碎的裙擺,捂住嘴,她怎麼也不敢相信...
“小姐。”空曠的涯邊回蕩著她悲慟的哭喊聲,久久沒有回應。
誰來告訴她,她才離開她不到一個時辰而已,怎麼會....這麼快就出事了?
木然地按著肩膀上尤滴著血的傷口,婦人淚流滿麵地跌坐在地上,捏著碎布的手顫抖不己:“小姐,您怎麼這麼傻啊?”
回答她的隻是呼嘯的風聲和山穀裏寂靜的蟲鳴,緩緩地抬起頭,婦人渾濁的眸子裏盈滿悲傷,吐出的話語卻是堅決無比:“小姐,您放心,來日蘇雁定當帶穆雲天首級來祭奠您。”緩緩地跪在涯邊,蘇雁眼中盈滿恨意,穆雲天,她不會放過他的!
另一廂穆府
“怎麼樣?人呢?”穆雲天坐在書房,神色冷峻。
“回王爺,己跌入山涯,粉身碎骨。”
“很好,做得很好,下去領賞吧!”嘴角微揚,穆雲天握緊的手緩緩地鬆了開來。
“謝王爺。”
眾黑衣人欣喜地欲退下,卻在跨出房門以前,一個個無聲息地倒下。
尚有一兩個來不及斷氣,不甘地瞪著身後笑得殘酷的男人,帶著不可置信地倒下:“你...好...殘忍。”
穆雲天冷哼一聲,掏出一方絲帕輕拭著刀上的血跡:“做大事之人怎可有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