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凝血與山川共碧(2 / 2)

“難兄難弟同殉國,春蘭秋菊見精神”。鬱曼陀遭敵特暗殺後,夫人陳碧岑於悲痛之中將一件血衣保存下來。富陽地方人士於1947年4月,埋葬鬱華的血衣於鸛山。1996 年,值鬱達夫誕辰100 周年之際,重建了血衣塚。如今,“鬱曼陀先生血衣塚”用青石護圍,靜靜地躺在“雙烈亭”的毗鄰處。旁有“雙烈園”石碑題記。

在“雙烈亭”一側便是“鬆筠別墅”,那裏原是鬱曼陀奉養老母的小築。黎元洪贈鬱母“節比鬆筠”匾額,鬱曼陀因此命名其居為“鬆筠別墅”。一道低矮的粉牆,一個圓圓的月洞門,上方由著名書法家黃苗子書寫的“鬆筠別墅舊址”匾額,進得月洞門隻見幾棵高大的芭蕉映襯著一座磚木結構小樓。現在鬆筠別墅已被辟為“鬱曼陀、鬱達夫烈士事跡陳列室”。

樓內窗明幾淨,顯得十分寧靜雅致。一樓兩室陳列著鬱曼陀、鬱達夫生平、事跡的圖照和當代名家為紀念兩烈士精心而作的書畫。二樓是鬱母臥室和鬱曼陀藏書室。1937年12月,日軍入侵富陽,鬱母陸夫人以女性之剛烈,絕食殉難於此。臥室壁上懸掛著她慈祥端莊的遺像。這是她絕食殉難前一年的留影,遺像已經有點泛黃,默立像前,似乎還能聽到這位老夫人的聲音:寧願餓死,決不做亡國奴!

鬱達夫得知母親噩耗悲憤至極。時值他主持的“福建文化界救亡協會”被迫停止,國難家仇齊湧心頭,他疾筆寫下:“無母何依,此仇必報。”

鬱華不僅是一位忠貞鯁直的法官,而且是造詣精深的詩人、畫家、學者。他曾是“南社”詩人之一,身後有《靜遠堂詩畫集》等行世。鬱華吟詩作畫每每不忘多災多難的祖國命運,於書畫詩文中寄寓自己憤世嫉惡的情懷。鬆筠別墅陳列室的玻璃櫃中陳放著鬱華《靜遠堂詩抄》《東京雜事詩》手稿等珍貴文物。

劫餘畫稿未全刪,曆曆亭台憶故關;

煙影點成濃淡樹,夕陽皴出淺深山。

投荒竟向他鄉老,多難安容吾輩閑;

江上秋風阻歸棹,與君何日得開顏。

這是在抗日戰爭初,鬱華殉難前不久寫給夫人陳碧岑的《憶鬆筠別墅示碧岑》詩。

抗日戰爭結束後,故鄉父老在鸛山麓建了血衣塚,夫人陳碧岑在下葬血衣時,焚化了她用鬱華前韻寫的《和曼君舊作》詩:

殘蕪新莠待鋤刪,應憶鬆筠返故關;

兩岸疏村江上樹,一抔黃土宅旁山。

深仇未雪難消恨,大逆猶存莫等閑;

兒女歸來同灑淚,血衣塚側慰衰顏。

鬱華女兒鬱風承先父遺範,後成為當代頗有影響的畫家、學者。

鸛山三麵環水,山水相映,鬱達夫故居,位於富春江南岸的鬱達夫公園內。當時叫滿洲弄,新中國成立後稱達夫弄。故居坐北朝南,麵臨富春江,1998年因舊城改造移地重建。2003年2月,鬱達夫故居正式對外開放。

2002年以來,富陽市文物部門廣泛征集資料、實物,對故居進行修繕與布置陳列。故居屋前有花園,植以花木嘉卉。室內陳列以實物為主,用圖照加以襯托,充分反映了當時鬱氏家族生活的情景。

在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戰爭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之際,漫步在獨擅山川形勝的“雙烈園”,極目煙水空濛的富春江,緬懷英烈的抗日業績,那亭子、小樓、帆影、釣磯、青鬆、修竹,喚起心中無盡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