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很早就過來了,好象我們兩個人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他高興地對我說:“雨煙,我今天帶你出去玩,你不是還有很多地方沒有玩過麼?”
我此時才知道,他為什麼要叫我到這裏來跟我說這件事,而不是在信上說。也許他還記得要給我畫畫,要帶我去看升國旗的事情。
我說:“好的。”
於是,在吃過早飯之後,我們又一起出去遊玩。
依然象上次一樣,是夏季的北京。
夏季的北京,依然很熱。
他背著畫板,臉上有些汗水,他是在實現一個許諾,所以感到很吃力。
我看了之後,覺得很不好受,因為他不用這樣。於是,我對他說:"祁忻,你不用這樣,對我而言,你並不欠我什麼。”
他看了看我,神情閃現過一種我難以琢磨的表情,是少許的、內心的不快?還是依然戀舊?
我說不清楚。
他也或許是在責怪我對他的不解,於是似乎是在用一種解釋的口吻對我說:“不要這樣說,我現在做的,僅僅是我的許諾和你的喜歡。”
不知道為了什麼,聽了他的這種話,我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沒有說話。
我們來到了香山,那裏的楓葉依然沒有紅。
他帶我來到楓林中,選了一塊空地,或者說選了一個繪畫最好的角度。我坐了下來,手上打著一把太陽傘。
他又為自己選擇了一個較蔭涼的地方,坐下來,擺好畫板,就畫了起來。
他專注的眼神,使我看了很感動,於是我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讓他畫著。
一個小時過去了,那副畫終於畫好了。
我拿過畫板,看到上麵坐著一個美麗的女子,穿著裙子,打著太陽傘,很悠閑,但麵容似乎露出了一點點悲哀,從那種表情中,我看到了一點淒涼。從藝術的角度說:那大約就是一種淒涼的美吧!
看過之後,我對他說:“你把我畫得太美了!”
他說:“沒有,你就是這樣。”
我沒有說話。我在想:大約那是他心靈深處最真摯的感受,或者就是戀人在分手的時候也是最淒美的。
我們從香山回來了。
在吃飯的時候,他對我說:“那副畫等我有時間一定裱好,給你送去”
我對他說:“還是我自己帶回去裱吧,你沒有時間。”
他沒有反對,我知道他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