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興提議下車走一走,車便停在了路邊。兩個人一同下了車,順著山坡緩步向上走去,一股清風吹拂著兩人的臉頰,令人十分地愜意。
“這樣自然的風,田園的風光,城裏是看不到的。”高良興感慨萬千。
“是呀,咱們的工作壓力也是太大了,難得有這種閑情逸致。”
高良興站在了高處,極目遠望,群峰起伏,山巒疊嶂,一派特有的北國風光,他的心情不禁遼遠起來,他高聲大氣地說:
“在這自然的景觀裏,一切都會變得渺小,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遠離城市的喧囂,多好哇!”
吳春平也豪情萬丈,“局長,你知道嗎?你站的這個地方,就是當年清代先祖努爾哈赤曾經站立過的地方,他望著麵前青山碧水,五彩祥雲,不禁為山川的靈秀之氣感慨,也如您一般地脫口讚歎道:神哉,美哉!”
高良興放聲大笑起來,說是嗎?這麼說,我與努爾哈赤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相同的聲音了。”
接下來,兩個人默默無語地遠眺群山,站立了很長時間。
“哎,局長。”吳春平小聲地說,似乎怕打攪了高良興的思緒“唔,什麼?”高良興回過神來,還為自己的天真氣不好意思。
吳春平嘴裏有些發澀地說局長,有些話我總想對你談一談,可是每次到嘴邊,我又沒有勇氣說出來。今天,在這種景致下,我想說出來給您聽一聽,不管你怎麼看待我都沒有關係,我隻是想一吐為快。”
高良興心平氣和,說我是看著你成長起來的,我可以做你的父親了,我把你當做自己孩子來看待,你有什麼說什麼,我不會挑你的。”
吳春平麵對著高良興,坦然地說我要向你承認,審問三?一八大案第一個抓到的那個罪犯唐虎濱,我瞞下了一些內容,當時,梁玉清對我說了一些話,他告訴我是黃書記讓他轉告我卜的,為了討好黃書記,我就按照他說的辦了。後來,我一直為此自責。”
高良興的笑容漸漸地從臉上消失,表情異常嚴肅起來。
“我確實有私心,考慮到我的前程,惦記著局長的位置,我想巴結黃書記,沒有想到後來這起搶劫案會一波三折,出現了這麼多的盤根錯節。不過,為了補償我的過失,我還是給徐廣生打了匿名電話,當然我使用咱們的技術手段,他不會想到是我。
髙良興許久沒有說話,吳春平心裏沒了底數,膽怯地偷覷著髙良興。
高良興終於長籲了一口氣,拍拍吳春平的肩膀,說年輕人犯這樣的錯也是自然的,你不必內疚。今天你說出來,說明你的心胸是坦蕩的。”
“今天這種特定的環境,我才會有這種勇氣。”吳春平囁嚅著說。
“吳春平啊,你也不用內心不安。”高良興停了一下,誠懇地說?‘誰都有私心啊。當年我本想把我家的高蓉介紹給你,幾次把你領回家去,就是那個意思,我看你對我的女兒也有了那種意思。可就在這時,別人提親提到了劉濤,我為了巴結劉市長,將女兒嫁給了劉濤,結果是搞得父女不合,劉濤也丟了性命,到頭來親家反目為仇,還斷送了女兒的一生幸福。嗨,你說我是什麼樣一個人哪?”
“高局。”吳春平打斷他的話,問道高蓉……怎麼樣了?”“前一段情緒不穩定,現在好多了。”
吳春平意味深長地說廣她的路還長著呢,可以重新來過。而我們的對手卻不那麼簡單,在搶劫案中卻隱藏著更大的案件,牽一發而動全身。”
“年輕人重要的是別悲觀失望,我知道你說明自己問題的意思,是為了你在這起複雜的案件當中的作用,你要放下包揪,我會全力地支持你們,我已經是個要退下來的人了,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劉績強現在不是什麼親家了,像仇人似的,他不會再替我說話了,但在我退下來之前,我擔負著責任,要頂住所有:壓力,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高良興樂觀的態度深深地感染了吳春平,他握著老局長的手,千言萬語隻化做了一句話,說謝謝啊。”
“今後你可不要不認識我老頭子啊。”高良興開著玩笑說。
“昨日重現酒吧”。陳晶晶與李吉偉麵對麵坐著,陳晶晶哀怨地望著李吉偉,小口小口地嘬著杯中的啤酒。
李吉偉很不自然,說怎麼找了這麼一家酒吧?”
“你不習慣?你別忘了,這是‘昨日重現酒吧’,我就是奔這個名字來的。”陳晶晶眼裏的內容極其豐富。
李吉偉顯出了尷尬,環顧左右說嗨,晶晶,你別那麼用心良苦。”
“我是看到你心中太苦,我才約你到這裏來回顧你的婚姻,你的家庭。我們這些人與你們那些人有太多的不同,你們經曆太複雜太沉重,少了一些自我。”
李吉偉一笑,說:“別一口一個你們這些人我們這些人的,你在回避一個敏感的字眼,就是一代人的字眼。”
“啥一代一代的,就你分得清。”陳晶晶嗔怪著,“你的兒子都跟我叫阿姨呢。”
“那是他瞎叫,現在的人都把輩叫亂了。”
“你聽——”陳晶晶沒有接話,而是靜靜地享受著悠揚的音“我聽什麼?”李吉偉並沒有意識到音樂的妙處。
陳晶晶將手朝上一指,說你知道這首音樂的名字嗎?”
李吉偉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