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這了,總算沒白來。”公孫敬文指著“蕭府”二字說道。二人飛身上牆,一躍便來到了院內,發現了一頂轎子,正是白天用來抬皇甫烽淩的轎子,上麵還殘留著已幹的血漬。二人又來到了後院,蕭睿臥房的燈還亮著。公孫敬文本是急性子,又見到了轎子裏的血漬。不等南宮自若說話便闖進了屋內。
“把我大哥藏哪了你?”公孫敬文忘了自己還蒙著麵,竟直接問自己的大哥哪去了,弄得蕭睿一頭霧水。
“你大哥?”蕭睿見有人深夜闖進了蕭府,又被莫名其妙的質問。一時沒了反應。
“皇甫烽淩!哪去了?”公孫敬文怒吼著。
“不知道。”見是找皇甫烽淩的,蕭睿警覺起來,轉身要去抽掛在牆上的刀。卻被公孫敬文搶了先,劍早已架在蕭睿的脖子上,也隻得作罷。
“我數到三,再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二……”公孫敬文的劍已在蕭睿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義士劍下留人!”說話的竟是一女子。“我帶二位去找皇甫烽淩。”說話的正是糧鮮。
“你是何人?”南宮自若見說話的女子美若天仙,步態輕盈,並無半點功底,心裏先是半分驚訝。
“小女子糧鮮便是。”糧鮮答道。“想必二位便是南宮自若和公孫敬文二位少俠吧!”
“糧鮮!”南宮自若和公孫敬文同是一驚,異口同聲叫了出來。“在下正是南宮自若,這位便是公孫敬文。”還是南宮自若先回過神來。
“見過淩門主!”公孫敬文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紅著臉道。
糧鮮卻並不見怪,轉身帶著二人來到了皇甫烽淩的房間。二人見皇甫烽淩這般模樣,心裏有說不出的疼。當初三人決定以身試險的時候,就為誰去爭論過,最後南宮自若和公孫敬文拗不過皇甫烽淩,便由了皇甫烽淩。不成想卻變成了這般模樣,二人愧疚不已,公孫敬文竟留下了眼淚。不知什麼時候蕭睿也來到了三人背後,拍著公孫敬文的背,以示安慰。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南宮自若強忍淚水,覺得應該先弄清事情的原委。
“在下本是佛手門弟子,派在高府內行事……”蕭睿把他怎麼救出了糧鮮和皇甫烽淩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二人,二人這才知道剛才錯怪了蕭睿。
“淩門主,您是怎麼被高氏的人囚禁起來了呢?”南宮自若問出了一直沒有解開的迷。這個問題不僅是南宮自若找不出答案,幾乎所有人都找不出答案。
“哎……說來話長啊……”糧鮮歎道。”等有機會在告訴你吧,高氏的人馬上就要動手了,還是想想怎麼對付他們吧。”糧鮮不愧是一門之主,對於自己的經曆一句也無抱怨。
一男子風塵仆仆立在高府門外,大聲叫著門。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這男子。男子隻顧著叫這門,並沒注意人們的異象。不一會高府的管家眯著睡眼,搖搖晃晃打開了大門。男子並不搭話,直奔內院而去。高府管家叫家丁把男子的瘦馬牽到了後院,自己也飛快奔回了內院。這男子正是隨高風力去白崖、禾匈助戰的湃邦,看樣子是趕了一夜的路,樣子及其疲憊。高子隱聽見家丁回報,早已起身更衣,此時正在正廳等候湃邦。湃邦到正廳的時候,蕭睿和葉焱等人已到齊了。
“前方戰事怎樣?”高子隱未等湃邦喘口氣,便急著問了起來。
“我們派去的鎮南將軍、鎮西將軍、平覆將軍昨晚一夜之間全部莫名失蹤。三人所管轄的軍隊立即倒戈,對白崖、禾匈兩地的義軍形成包圍之勢。高氏死士一夜之間莫名死亡,一人未活。本來已經扭轉的戰事,又陷入了僵局,估計不過今日午時,白崖、禾匈兩地就要失守了。”湃邦見高子隱甚是著急,也不敢怠慢。一一的把戰事大概說了一遍。
“怎麼回事?什麼人有如此的能力!”高子隱本以為今日就要逼宮的,卻不成想出了這般變故。身子癱倒在椅子上,思索著該如何改變敗勢。
“家族死士全部是查不出死因,一夜之間……”湃邦想起高氏這麼多年來精心培養的死士,不是一般人說殺就殺的,何況是五百死士。竟沒有聽到一點聲音,湃邦不得不後怕,如果殺手是衝自己來的,那恐怕現在的湃邦就不用在這回報戰況了。
“佛手門!一定是佛手門的人!蕭睿哪?蕭睿!”高子隱一聽死士的死狀,便想起了佛手門的殺手。高子隱萬萬沒想到淩軍卓會背叛自己,高子隱氣得亂了神。蕭睿就在廳下坐著,竟沒看見。
“屬下在!”蕭睿從座位上起來,站到了大廳中央。
“回府去,把糧鮮殺了!”高子隱的確是心狠手辣。“先奸後殺!”高子隱覺得這樣還不解恨,又補充道。
“是!屬下這就去!”蕭睿轉身便離去了。眾人都在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走,卻沒人看見蕭睿嘴角的一絲笑意,這笑意是屬於勝利的。
“相爺不要著急,先想好是去派大軍救少主,還是先……”後麵的話葉焱沒說,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葉焱見高子隱沒了主見,替高子隱做出決定,高子隱這回隻要在二者之間選一便可。
“還是先救少主吧!”湃邦急得團團轉,他剛從前線回來。兩地的戰事他最清楚不過了。如果這邊不派往增援,高風力必死無疑。
“對啊,就少主重要啊!相爺可就這麼一位公子啊!”朱薛梟也讚成湃邦的意見。
“相爺可要衡量好,得失就在相爺您的一念之間!”葉焱提醒道。
“好!傳令下去!午時大軍南門集合!”高子隱已恢複了平靜,此時的他異常鎮定。他知道,如果這時他再猶豫的話,就隻有等死的份了。所以他必須要鎮定,鎮定。
廳下的人聽到高子隱的命令,便分開而去。所有人都以為高子隱要去就高風力。此次行動不僅關乎到高氏的命運,高氏手下的人跟著高子隱無非是為了功名利祿,如果高子隱能登上皇帝的寶座,那麼這些人也就是開國將軍了。退一步講,就是高子隱還是相國,那麼他們在高子隱手下也比那些在皇族段氏手下賣命的人抬得起頭,因為大理國人人都知道“高國主”的勢力。高氏手下的人自以為如意算盤打得明白,卻忘了“強中自有強中手”這個道理。
此時的南宮府回複了往日的熱鬧。四大家族的人早已秘密潛回國都,南宮秋柳、南宮自若、唐邦餘、唐壁、唐雪巧、皇甫烽淩、皇甫傲、皇甫亦旋、公孫敬文、等四大家族的人全部聚齊在南宮府,皇室之中僅有皇三子和皇十子了,二人也在南宮府上。事情的進展一切如南宮自若計劃的那樣,隻等午時城內的軍隊開出城外,便可對高府下手了。公孫豪和老管家在白崖、禾匈兩地在對高風力做最後的殲滅,眾人旨在一舉消滅高氏的反叛勢力。門外走來了兩人,眾人一驚,以為是高氏的人。等二人走進一看,乃是大理第一派佛手門的兩位門主,糧鮮已無心再過問佛手門的事了,把門內的所有事都交給了淩軍卓管理。但糧鮮名義上還是佛手門的門主。糧鮮一進門便朝皇甫烽淩走來。
“你。”糧鮮不知道該對皇甫烽淩說些什麼,頓了頓又道:“好些了麼?”糧鮮想了半天,憋出這句話來。
“好多了,隻是還不能用功。”皇甫烽淩望著糧鮮的雙眸,輕輕的說道。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糧鮮和皇甫烽淩互相產生了好感。隻是二人礙於麵子,誰也不肯先說。
“那……就好。”糧鮮見眾人都在看著她和皇甫烽淩,不由得臉紅了起來,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嗬嗬,沒想到淩門主竟是這般美貌!”南宮秋柳看出了其中的尷尬。出來解圍。
“南宮姑娘還是不要叫我淩門主了,就叫我姐姐吧,我比你大不了幾歲的。”糧鮮帶著感激的眼神道。
“啊?叫你姐姐?”南宮秋柳受寵若驚,萬萬沒想到佛手門門主竟會是這般年紀。不隻是南宮秋柳,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在他們心目中的佛手門門主應該是個成熟的女人。
“嗬嗬,算來你今年才十六歲吧,我今年二十有四。”糧鮮笑著道。
“啊?”這回輪到眾人一起吃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長著大嘴,目不轉睛地望著糧鮮,都不敢相信糧鮮所說的話。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怎麼?難道你們一定要認準我是個黃連婆啊!”糧鮮早已想到了眾人不會相信。又補充道:“我入門的時候才十五歲,怕眾弟子不服,才頭頂紗簾,想想都已過去九年了。”糧鮮又想起他娘親走的時候了,那時的她真不知道是怎麼挺過來的。
“啊?”眾人又是一驚,誰會想到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會是大理第一門派的門主。
“那淩軍卓是怎麼回事啊?”公孫敬文想起淩軍卓今年該是十四五了吧。
“陵兒是我撿來的。撿來的那年他也就四五歲,高燒得不省人事,最後醒來卻是什麼事都不記得了。我就騙他說我是她娘。”說到這糧鮮不好意思的朝淩軍卓笑了笑。淩軍卓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哈哈,哈哈”這回輪到眾人一起樂了。江湖上都傳說佛手門門主定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卻想不到也有這般可愛的時候。佛手門的兩位門主如今已不是迷了。
“嗬嗬,那我就叫你姐姐了。”南宮秋柳拉著糧鮮的手道。轉身又拉住了唐雪巧的手,府內僅有的三位女子還挺和氣的。一旁的人都哈哈大笑,唐雪巧也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頓了頓,眼睛盯盯的看著糧鮮。
“有什麼不對麼?”糧鮮也是一頭霧水,摸了摸臉上。以為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呢。
“姐姐現在可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唐雪巧嚴肅的問道。
“沒有啊!挺好的。”糧鮮仍是一頭霧水,無辜地看著唐雪巧。
“那姐姐的武功呢?”唐雪巧把住了糧鮮的脈。臉上仍是嚴肅的表情。
“這個麼,我也不知道。”糧鮮終於弄清楚唐雪巧在說什麼了。她武功全無已經很久了,現在連那十一節盤龍鞭都用不了了。也就慢慢習慣了,經唐雪巧這麼提醒才想起武功的事。
“姐姐脈象極弱,是中毒的症狀。”唐雪巧思索著哪門子的毒這麼厲害,把人的武功廢了,卻不傷命。
“真的麼?那我怎麼沒有中毒的跡象啊?”糧鮮似懂非懂,問道。
“這是西域的一種秘製毒藥,廢人武功卻不傷人命。一載半年才會出現中毒症狀。”唐雪巧終於想起了唐邦餘曾跟她說過這門毒藥。
“讓老夫看看。”唐邦餘走過來把住了糧鮮的脈。皺著眉頭道。
“無大礙的,下毒之人隻想廢你武功,並不想要你命。”唐邦餘長長的出了口氣道。
“那唐伯伯可有解救之方?”皇甫烽淩一聽糧鮮中毒了,再也忍不住了。
“嗬嗬,算你有命。我家傳秘方可解此毒,保你三日內日武功如舊!”唐邦餘對自己的家傳秘方很有信心。
“那就勞煩唐伯伯了。”糧鮮感謝道。
“嗬嗬,姐姐客氣了,別看爹爹平時的樣子挺嚇人的,其實他心地善良著呢!”唐雪巧笑道。
“好!各位去準備吧,一會按計劃行事。”南宮自若見糧鮮的毒已無大礙,下達了最後行動的命令。在這緊要關頭還能這麼高興的聚在一起說笑,隻能說眾人都以做足了準備。高氏那邊還在緊張的集結軍隊,這邊卻隻等著時辰了,隻能說上天注定要高氏敗。
大理的所有軍隊三日前已都被高子隱調到了國都外駐紮,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大將軍此時來到了南門待命。青龍、白虎、玄武、朱雀乃是大理開國將軍,故世代相襲,現在的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已是開國之將的七世孫了。其實四位將軍並非是那種奸臣賊子,恰恰相反,他們也都是對朝廷忠心耿耿。隻是大理第一代皇帝怕皇室的人造反,故命令所有的將軍認符不認人。如今高氏的人手握兵符,也隻有聽從高氏的調遣了。四人身披雪白鎧甲,頭頂靈羽頭盔,手握火紅麟劍,在門口等高子隱的來到。軍隊早已在城外全副武裝待命了,隻等四人一聲命令便可行動。
高府正廳之中的高子隱眼見午時已到,卻沒有想要出發的樣子,隻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廳下的諸人急的團團轉,卻無一人敢出聲。
“出發!”就在諸人急不可耐的時候,高子隱“騰”的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等眾人回過神來,高子隱已出了正廳,眾人馬上跟了上去。高府門口立著四頭高頭大馬,一頭雪白西域烏錐馬。高子隱從家丁手裏接過韁繩,飛身上馬,向直奔南門而去。其他四人也立即跟了上來,一個個神情嚴肅。街上的人從未見過高子隱這般打扮,紛紛駐足觀看。轉眼五人已到了國都南門,見四位將軍在此等候,高子隱臉上露出了奸邪的笑容。此戰,他隻在必得!
“參見相爺!”四人見來者正是高子隱,下拜。
“諸位將軍免禮,一路奔波辛苦了。”高子隱知道四人並非真心助自己,隻是礙於兵符在自己的手裏。說話也是萬般客氣,四人一旦像淩軍卓那樣倒戈,後果不堪設想。
“我等食萬民之穀,為國奔波勞苦,天經地義。相爺不必客氣。”為首的青龍答道。
“好!等諸位為大理鏟除了奸臣賊子,老夫再設宴答謝!”高子隱聽出了青龍的弦外音,也不計較。
“謝相爺!”青龍早就知道了高子隱的野心,隻是身不由己。
“好!傳令下去,所有的軍隊開進城來,直奔皇宮!”高子隱下了最後的命令。
“是!”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人策馬而去,回到了各自的營地。
“相爺,我們不是要去救少主麼?”蕭睿道。高子隱的決定顯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眾人都以為高子隱集結來大軍是要去前線救高風力,卻沒想到高子隱做出了這出乎意料的決定。
“哼!隆兒能不能堅持到底就看他的運氣了,現在我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高子隱果真是心狠手辣,竟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管了。
“哈哈,我果沒看錯。相爺是要辦大事的。”葉焱早再了解高子隱不過了,以高子隱的城府,怎麼會為了一己之私而壞了全局呢!
“此時我等若是去救隆兒,定給了段氏的人喘息的機會。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高子隱冷冷道。眾人皆是一驚,隨即又釋然了。高子隱不愧是老狐狸,得失衡量得再清楚不過了。
一炷香的時間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人已帶著隊伍進了城。高子隱見四人不愧是名將後代,隊伍極其整齊。行伍之間,露著殺氣。雖是趕路趕了兩天一夜,卻絲毫未露出疲憊的樣子。高子隱見四人的隊伍這般威武,頓時信心大增,帶著隊伍浩浩蕩蕩地向皇宮開去。路邊的行人從未見過這般威武的隊伍,不禁肅然起敬,立在道兩旁。一路上未受任何阻攔,不禁讓高子隱自滿起來,也許四大家族的人懼怕自己的勢力,早就遠走高飛了。高子隱想到一會自己就可以坐在皇帝的寶座上了,心底頓生從未有過的豪氣。高子隱一行人從南門出發,轉角來到了皇宮的東門金伏門,這道門是皇帝進出皇宮走的路,高子隱就是要從這道門進入皇宮,坐上他的寶座。可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金伏門通入內宮的路隻有一條,而且異常狹窄,隻能容得四匹馬並行。這也是伏擊的最好地方。但高子隱似乎根本沒往那去想,他隻想著他的寶座了。金伏門根本無人守衛,這令高子隱更加堅定走這條路的決心。
“相爺,此處是金伏門。門內的道路極其狹窄,不利於我方。”葉焱見高子隱要走這條路,反對道。
“哈哈,葉先生平時不是辦事挺大膽的麼?如今就要成功了,卻為何膽小起來。哈哈!”高子隱又想起了皇帝的寶座,根本沒有把葉焱的話放在心上。
葉焱見高子隱信心十足,也就不好再開口了。何況這條路是通往內宮的最近通道,沒有其他的理由繞遠再走別的門。葉焱皺著眉頭,硬著頭皮跟著高子隱進去了。高子隱隻顧著往內宮走,卻沒看見身後的蕭睿嘴角的一絲笑意,就是這絲笑意,決定了高子隱必敗無疑。
淩軍卓
沒想到南宮自若等人會有這般的能力,改變了局勢。我想當初我的擔心是有必要的,如果一直與三人為敵,那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艱苦之爭。還好有蕭睿在高府,救出了娘。我的顧慮沒了,也不必再給高氏的人賣命。服從於高氏本非我佛手門的本意,現在反倒輕鬆了許多。高子隱那隻老狐狸也有輕敵的時候,看來高氏積累這麼多年的勢力,就要瓦解了。也上天早就注定了這場非正義的之爭的結局,失人心者失天下,高氏必敗!
大理的天氣從來都是多變。頃刻間,便刮起了大風。天上的黑雲壓的低低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南宮自若等人早已在金伏門內埋伏好了,隻等著高子隱等人深入門內,便攔腰切斷高子隱所帶來的軍隊,剩下的便是關門打狗了。公孫敬文則帶著公孫家的死士在金伏門外候命,等金伏門關起來的時候,公孫敬文便阻斷高子隱與外界的聯係。眾人眼見著高子隱等人帶著軍隊進入了金伏門,一點一點的深入。眾人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斬殺高子隱,隻在這一舉。
高子隱帶著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人,大搖大擺的進入了金伏門。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人身後的軍隊也跟著進入了金伏門。所有人都知道這金伏門內是伏擊的好地方,一旦封死了退路,就是有十萬兵馬,也難逃伏擊。葉焱心頭總有一種壓抑的感覺,可卻又說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葉焱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人,又看了看與自己並列而行的三位,還是找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也許是天氣的變化吧,反正離成功隻剩一步之遙了,葉焱壓住了心頭的浮躁,自我安慰著。
“逆賊高子隱!你死期到了!”南宮自若抽出背後的奪魂槍,從城牆上大叫著,跳了下來。
“哈哈,小子,是你自己來送死的!”南宮自若的突然出現,高子隱並未被嚇住。“弓箭手,上!”高子隱果斷的下著命令。隻見高子隱背後的弓箭手搭上弓箭,朝南宮自若射了過去。
“哼!小爺怕你的弓箭不成!”南宮自若見撲麵而來的弓箭絲毫未退縮,提著奪魂槍向高子隱等人衝去。
“繼續放箭,給他射成馬蜂窩。”高子隱見弓箭對南宮自若不起絲毫的作用,心裏已是有了幾分退意。
“高子隱,還記得小爺麼?”淩軍卓也從城牆上越了下來,手裏拿著糧鮮的十一節金鞭。見淩軍卓也出手了,佛手門的殺手一擁而出。個個手執短刀,躍入高子隱帶來的隊伍之中。此時的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人見勢不好,轉身準備要殺出門去,卻見金伏門早已關得死死的。見主將已無戰意,四人的屬下亂作一團,紛紛要衝出門去。門外的士兵見主將被關在門內,並未自亂陣腳。隊伍一麵有序的輪番撞門,另一麵抵抗著公孫敬文的進功。南宮自若和淩軍卓殺得興起,接連斬殺了幾十人,眼見就要到高子隱麵前了。卻見高子隱身後一男子一躍而起,手中泛著紅光,朝二人來了。
“紅鶴手!”淩軍卓曾聽聞江湖上傳說有人練過這門失傳已久的邪決。這“紅鶴手”有一個叫李宏的男子曾修煉過,早年在江湖上曾掀起過大波,數十門派高手倒在李宏的手下。李宏隻練了三層的功力,便有了這般境界,今日之人不知道是怎樣厲害。
“哈哈,黃毛小子,跟老夫鬥!”高子隱原來早已做好了準備,請到了隱居多年的李宏出山。這李宏所練的”紅鶴手“乃是極邪的武功,練成之後不用任何武器,一雙紅鶴手可敵任何武器。就在李宏快要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的時候,全家被滅門。李宏三歲的兒子被剁去了雙手,妻子被人輪奸致死,顯然是仇家所為。李宏悲極心死,決心退出江湖,不再過問江湖之事。此次出山,不知道是高子隱用什麼打動了李宏。
這李宏雖說隱居多年,卻一時不曾忘記家仇,在深山之中繼續修煉“紅鶴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重出江湖。一來希望可以抱得家仇,二來就是要稱霸武林。“紅鶴手”已被李宏練到了第八層,幾乎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南宮自若和淩軍卓是凶多吉少了。隻見李宏騰身空中,一手背後,另一手高舉,等著南宮自若和淩軍卓的到來。南宮自若見勢也不畏懼,提著奪魂槍迎了上去。淩軍卓也不落後,甩起盤龍鞭也迎了上去。李宏笑了笑,並無任何動作,隻是騰在空中,等著二人的到來。南宮自若暗自運氣,將體內的真氣注入到奪魂槍之中。奪魂槍發出耀眼的光芒。淩軍卓則將真氣化為十一條龍,朝著李宏咆哮而去。李宏見南宮自若使出的乃是佑淩可的招數,淩軍卓使出的是淩霖翼的招數,似乎想起了當年他橫行江湖的時候。如今整整十五年過去了,自己的孩子如果活著,也該是這麼大了。見二人毫無懼怕的樣子,簡直和當年的自己一模一樣,李宏搖了搖頭。未等南宮自若和淩軍卓反應過來,隻聽“嘭”的一聲巨響,二人從空中跌落下來,摔在地上。南宮自若根本沒看清李宏是怎樣出的手,自己就感到了一陣巨大的浪襲來,然後就倒了下來。淩軍卓也是一樣,根本未看見李宏是怎麼出的手。二人嘴角流出了血,無力的躺在地上。淩軍卓試著站起來,卻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又嘔出一口鮮血。南宮自若向淩軍卓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掙紮了,此戰必敗無疑。
城牆上的唐邦餘卻樂了出來,拉住了唐雪巧。唐雪巧本來是想去和李宏拚一死戰,就是不勝,也要和南宮自若死在一起,沒想到卻被唐邦餘拉了回來。唐雪巧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唐邦餘,以為他是不想讓自己白白送死。老管家見唐雪巧心急的樣子,也不介意,示意皇甫亦旋。皇甫亦旋點點頭,二人一起縱身躍下城牆。
“宏兄,可還記得在下麼?”皇甫亦旋笑著看著李宏。
“哈哈,我怎麼會忘記皇甫兄呢!”李宏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年被暗算,躲到皇甫家避難的事。
“宏兄別來無恙?”皇甫亦旋見李宏還認得自己,心裏終於放下塊大石頭。
“哼!一個人在深山裏還能好麼?”李宏似乎還在計較當年全家滅門之事。
“宏兄看來還是在計較當年的那場血案吧。”皇甫亦旋故意提起當年的那件事。
“哼!我此次出山就是為了尋找仇家,以報當年血洗之仇!”李宏說著手上的紅光更加亮了起來,似乎眼前就是當年血洗李家的仇人。
“宏兄何不放下呢?當年你不也是令許多高手家破人亡麼?”皇甫亦旋絲毫未被剛才李宏的“紅鶴手”嚇到,反之,卻在激怒李宏。
“皇甫亦旋!不要以為你當年救了我的命就可以教訓我,我現在一樣可以殺了你!”李宏真的被皇甫亦旋激怒了,他現在殺皇甫亦旋易如反掌。
“哈哈,老夫既然當年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救了你這江湖的魔頭,還怕死麼!”皇甫亦旋幽幽道。
“好啊!既然不怕死,那就死死看!”李宏說著便出手了,一掌擊在了皇甫亦旋的胸口。
“嗬嗬,宏兄何不放下呢!”皇甫亦旋吃定了李宏不會殺他。剛才的那一掌停在了皇甫亦旋的胸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宏笑著離開了金伏門。“由你們吧,老夫今夜在皇甫府等諸位。”
“這……”高子隱徹底傻眼了,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殺手鐧就這麼被破解了。高子隱看了看身後,府上的四大金剛不知道什麼時候倒在了地上。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人也不知所蹤。原來隻剩下自己了,說著拔出腰間的劍,做最後的一搏,盡管他知道這是無用的。
“老匹夫!還不肯束手!”唐雪巧見南宮自若被傷,已是怒不可遏,見高子隱還不肯降,更是火冒三丈。未等高子隱回話,唐雪巧便擲出了暗器,正打在高子隱的胸口。高子隱想躲卻沒了力氣,高子隱看著胸口的針,沒想到自己最後會死在一個女子手裏。天上雨,終於經受不住地的誘惑,一擁而下。天地間一片瓢潑,洗刷著滿是血漬的城牆。此時的高子隱站在雨中,望著瓢潑大雨,他終於明白了,自己輸了。天懸,地轉。
皇甫烽淩和糧鮮在皇甫府門口從午時等到申時,望了一下午,終於望來了眾人的身影,一場危機就這樣被化解了。看著南宮自若和淩軍卓狼狽的樣子,便知道了在金伏門的那場仗打得怎樣慘烈。幸好所有的人都活著回來了,這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大哥,你倒是輕鬆啊!懷抱美人!”公孫敬文看著糧鮮和皇甫烽淩站在一起,玩笑道。
“臭小子!別瞎說!”皇甫烽淩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裏卻美得蜜一樣甜。
“哎……”南宮自若歎了口氣道:“差點就看不見兄弟我了!”想起在金伏門的那場仗,還心有餘悸。
“嗬嗬,苦了兄弟了。”皇甫烽淩沒出上力,又見南宮自若嘴角還掛著血,心裏很不是滋味。又道:“一會大哥好好款待二弟!”
“對!今天不醉不歸!”皇三子最是高興了。
“進府,進府。”皇甫亦旋見眾人在門口說起話來,忙說道。一行人隨著皇甫烽淩進了府。
皇甫烽淩早已讓人在正廳備下了酒席,眾人依次座下。唐邦餘見女兒不雖自己坐,卻坐在了南宮自若的一旁。唐邦餘目視著唐雪巧,想著“還沒出嫁,就不要爹了!”。唐雪巧也看出了唐邦餘的心思,向唐邦餘調皮的笑了笑。唐邦餘身後的唐壁看著這對父女,真是不知說這麼好了。
“雪巧,既然這麼喜歡南宮自若,就嫁給他吧。”唐壁雖是唐家的管家,卻和唐邦餘有著兄弟般的感情。故對於唐雪巧,唐壁也是視如己出。這樣的玩笑話,再普通不過了。
“誰要嫁給他啦!總是欺負人家!”唐雪巧聽著唐壁的話,不禁臉紅起來。
“冤枉啊!小侄可從不曾欺負過雪巧!”南宮自若一臉的委屈。
“欺負就是欺負了!還不承認!”唐雪巧撒起嬌來。唐雪巧知道這招對南宮自若最適用不過了。
“好,好,好!我欺負你了,欺負你了行了吧!”對於唐雪巧,南宮自若真是沒辦法了。
“哈哈,還不知道誰欺負我家自若哪!”老管家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屋。聽到二人的話語,老管家也忍不住插了嘴。老管家在南宮家從來都是很少笑的,今天卻破例了。
“騫振兄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先通知一聲啊!”皇甫亦旋見老管家回來了,確定那邊的戰事已結束了。
“嗬嗬,看你們鬧得正歡!我怎麼好意思打擾啊!”老管家竟會開起了玩笑。
“就是啊!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這糟老頭子不中用了!”公孫豪道。難怪公孫豪這麼說,宴席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按家族坐在一起的。唐雪巧坐在了南宮自若的旁邊,皇甫烽淩的邊上是糧鮮。如果說唐雪巧和糧鮮是為了照顧二人,那麼公孫敬文和南宮秋柳坐在一起就說不出個所以了。看到這樣的場麵皇三子和皇十子不忍插嘴。他們知道,自己若是說話了,必定眾人會顧及起君臣之禮,那樣就破壞了氣氛。二人隻是在一邊享受著勝利的喜悅。
“宏兄何不下來說話?”皇甫亦旋朝著眾人頭上的橫梁說道。
“哈哈,皇甫兄還沒忘了小弟!”李宏說著從橫梁上飄了下來。
“哈哈,怎麼能忘了宏兄你呢!”皇甫亦旋說著拍了拍李宏的肩膀,笑道。李宏亦是一臉的笑意,自從十五年前的那場血案之後李宏從未如此的笑過。也許一切真的該放下了,那麼多的恩恩怨怨,誰又能說得清楚呢?冤冤相報何時了!就算是殺了當年的凶手又能怎樣呢,妻子和孩子還是不能活過來。李宏想:十五年了,真的該放下了!
“小弟今日在府上再打攪一晚,明天便離開。”李宏隨著皇甫亦旋坐了下來,眼裏的殺意一掃而光。
“何必這麼急著走呢?在敝府多待幾日又何妨!”皇甫亦旋見李宏要走,出言挽留。
“嗬嗬,謝皇甫兄好意。今日皇甫兄的一番言語讓小弟恍然大悟,一切真的該放下了!”李宏滿眼的滄桑,又想起今日皇甫亦旋對自己說的話,感激萬分。
“嗬嗬,宏兄既已想開,那我就不做任何挽留了,今夜不醉不歸!”皇甫亦旋不知道李宏算不算是自己的朋友,但他知道,今日不隻是高氏的失敗,而是全武林人的勝利。
“前輩,可否留下交晚輩您的絕學呢?”南宮自若拖著疲憊的身子,站了起來。
“嗬嗬,我練得是邪門武功,佑淩可的絕學可比我強多了。你隻要把佑淩可教你的功夫練好了,會終身受益的!”李宏想起了今日在金伏門南宮自若勇往無前的樣子,見這晚輩像自己年輕的時候。必是可塑之才。
“哦……”南宮自若不情願的坐了下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佑淩可的功夫會比李宏強。
“嗬嗬,不是我不教你,隻是這‘紅鶴手’是一門極邪的功夫,人練了之後不能自拔!”李宏突然想起了十七年前血洗蒼龍派的事,全派上下一千零一十八口人,一夜之間被自己殺得一人不剩。當時的李宏是魔心控製了整個人,才造此大禍。每次想到那一千零一十八條人命,李宏總是後悔當年一時的衝動練下了這門邪功。
“對啊,自若,這‘紅鶴手’可千萬不能練!”公孫豪亦是當年血案的見證人。
“你若是潛心修煉,佑淩可的功夫足以讓你稱霸武林了。”李宏想起了當年和佑淩可大戰三天三夜,自己被重創的結果。對於佑淩可,他一直都希望能再次交手,如今他已沒有那份心思了。
“嗯,晚輩明白了!”南宮自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還好今天宏兄手下留情,要不自若的命可就不保了!”老管家朝著李宏致謝道。
“嗬嗬,應該是他命大,擋得住我三層的功力。”李宏見把南宮自若傷成這樣,心裏先是幾分愧疚。又想起了另一個被他重創的人淩軍卓,道:“這位可是淩霖翼的傳人?”
“晚輩淩軍卓見過前輩。”淩軍卓其實根本不知道淩霖翼是誰,隻得避而不答。
“不過我記得淩霖翼隻有一女,現在也不過十七八吧。”李宏雖是隱居多年,卻不曾忘了當年武林之中僅有的幾個可以和自己交手人。
“晚輩糧鮮見過前輩,淩霖翼乃是家母。陵兒是我的兒子。”糧鮮答道。
“這……?\"李宏還是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糧鮮和淩軍卓的年紀最多也就差幾歲,糧鮮竟是淩軍卓之母?
“哈哈,鮮兒你看你,說話也不說明白些。”皇甫烽淩見李宏一臉的迷茫,把糧鮮和淩軍卓的關係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李宏這才笑笑,表示明白了。
眾人邊說邊聊,不知不覺已過了戌時。皇三子和皇十子已有了幾分醉意,其他的人酒量出奇的好,喝了兩個時辰的酒竟無一人倒下。南宮自若雖是有內傷,卻也無大礙,和淩軍卓、公孫敬文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李宏則和皇甫亦旋談論著數年的往事,唐邦餘也在一邊聽著二人的話語。皇甫烽淩因為有傷在身,隻喝了少量的酒。一邊的糧鮮卻是爛醉如泥,靠在皇甫烽淩的身邊。
“鴻,我們出去走走吧。”糧鮮雖是人醉,心卻不醉。
“好。”皇甫烽淩知道糧鮮有話要對他說,他亦有話對糧鮮說。二人離了酒桌,向後院的亭子走去。
“鴻,謝謝你。”糧鮮雖是一門之主,卻從未有過感情的經曆,不知話從何說起。
“不!救你隻是我們消滅高氏計劃的一部分,我隻是充當了一個角色。若是要謝,你去謝南宮自若吧。”糧鮮說的話顯然不是皇甫烽淩想要聽見的,他故意這麼說就是要讓糧鮮說出心中的話。
“你為了救我,受了傷。”糧鮮實在想不出怎麼說出心裏的話。
“我說了,那是理所應當的。”皇甫烽淩望著天空之中的明月道。
“你沒有話對我說麼?”糧鮮快要急出了眼淚。
“沒有。”皇甫烽淩在感情方麵從來都是被動的。怕受傷害,所以不去奢求。亦怕自己愛的人受傷害,所以等待著,糧鮮先開口。
“那沒事了!”糧鮮轉身離去,眼角滴下了一滴淚。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總是有許多的無奈。
“鮮兒。”皇甫烽淩叫住了糧鮮,將糧鮮拉入懷裏。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走的,我愛你!”糧鮮終於說出了那句話。此時的糧鮮已是淚流滿麵,皇甫烽淩隻是抱住糧鮮,認淚水肆意。皇甫烽淩從來都是不善言語,他能做的,隻是用自己的心跳,安撫糧鮮的心。
皇甫烽淩
心裏擔心的事終於結束了,所有人的努力沒有白費。而我,意外的遇到了鮮兒。我一直都認為我的世界裏出了敬文和小羽不會再有任何人出現了,大丈夫本當不為兒女私情所糾纏。我一直以為報國平天下才是男人應作的事,刻意的鎖住了那份屬於我的世界。如果不是小羽想出了那個苦肉計,如果那晚被抓到的不是我,如果我沒有和鮮兒關在一起,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也永遠不會有關係發生在我也鮮兒之間。鮮兒的出現讓我不知所措,第一眼看見她那憂鬱的眼神,眉宇間緊縮的額頭,便注定了我的防線崩潰。那一刻,神魂顛倒,欲罷不能。我一直都在回避鮮兒的眼神,我怕看見她那炙熱的眼神。我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鮮兒的感情,大理正處於亂世,我想大丈夫該把國家放在第一位,盡管我也愛她。如今戰事已結束,我一直在心裏掙紮,是否能接受鮮兒的感情。一切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