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婚(1 / 3)

南宮自若迎娶唐雪巧的日子終於到了,國都上下一片喜氣,甚至比過年的時候都熱鬧。南宮家的老管家說大理三十多年沒有過這麼熱鬧的時候了,老管家也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笑容。皇三子一早就來到了南宮府,一臉的緊張,和老管家耳語幾句就走了。老管家來到了南宮自若的房間,南宮秋柳正站在官羽的後麵,為南宮自若整理發髻,旁邊的丫鬟為南宮自若打扮著禮服。

“自若,過來一下,有話說。”老管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緊張。

“哦,知道了騫振叔。”南宮自若見老管家似乎有要事,便示意南宮秋柳等人出去。

“皇三子說今日有許多大臣要求求見國主,他那邊忙著應付,不能來參加你的婚禮了。”老管家道。

“哦,無妨,國事重要。”今日的事,早在南宮自若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那些大臣這麼早就過問此事。

“皇三子派人送來了賀禮,一會就會有人送來。”老管家見南宮自若心裏已有了準備,臉上的緊張也消失了。隻是心裏還有些擔心,不是關於南宮自若成親的事,而是怕皇三子那邊露出馬腳。

“嗬嗬,難為皇三子了。還想著給我送賀禮。”南宮自若聽見皇三子有賀禮送來,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

“哎呀!快點吧,一會雪巧姐姐著急和別人成親去了。”南宮秋柳在門外叫著。

“進來吧,你這丫頭嘴裏也沒個把門的!”南宮自若見南宮秋柳又亂說話。

“還不是叫你給慣的,從小就護著她。”老管家對他們倆已是習以為常了,從小二人就是這樣。

“秋柳今年都十七歲了吧,該長大了。”南宮自若想了想四年前他走的時候,秋柳哭得眼睛紅紅的。

“我才不要長大呢!就要一輩子和哥哥在一起!”南宮秋柳一想到今日南宮自若就要成親了,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雖然她已經習慣了沒有南宮自若的日子。

“好了,好了,趕快給自若準備吧。一會唐家該著急了。”老管家說著便離開了屋子。

辰時三刻

迎親路上

南宮府正門口,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從南宮府出了來,紅色的長龍蜿蜒在主街上。為首的正是南宮自若,皇甫烽淩和公孫敬文在南宮自若的兩側。主街兩旁擠滿了人,望著迎親的隊伍,稱讚不已。

“南宮家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路旁的一人道。

“是啊!唐府的小姐也是貌美如花。真是才子佳人!”另一人應道。

“門當戶對,再好不過了。”人群中的人羨慕道。

“聽見沒?二哥,都誇你呢!”公孫敬文聽見人們的議論,也羨慕的向南宮自若道。三人從笑就是一起長大,一起玩耍。公孫敬文覺得沒人能夠比這兩位兄弟重要了。

“嗬嗬,就是啊!二弟,看見你真是幸福啊!”一向不愛說話的皇甫烽淩也稱讚道。眼見自己的兄弟成親了,自己和糧鮮卻還遲遲沒有進展,皇甫烽淩難免有些黯然。

“兩位兄弟就別說了,沒準你們的婚禮比我的場麵還大呢!”南宮自若一臉幸福的道。

南宮自若等人帶著隊伍穿過主街,來到了唐府。唐府門口遠遠的就鋪出了一條長地毯,唐家的總管唐壁帶著家丁等在門口。唐家的家丁也是一身紅色鎧甲,紅色劍鞘。唐府門口的兩盞大紅燈籠,高高掛起,足有十餘丈高。唐壁見南宮自若等人帶著迎親隊伍來了,便向前迎接。

“南宮少爺、皇甫少爺、公孫少爺一路辛苦了。”唐壁一臉的笑容,迎了上去。一一行禮。

“唐總管不必客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南宮自若起身下了馬,回道。這唐壁雖是唐家的總管,和唐邦餘的感情卻甚好。二人一起南征北戰多年,唐壁一直都是唐邦餘的得力戰將,此人不僅武功好,唐家的毒術和暗器他也是精通。唐邦餘對此人也是如兄弟般看待,就連唐雪巧也得叫他叔叔。南宮自若現在成了唐家的女婿,對唐壁自然要恭敬。

“主公不便出來,故讓小人出來迎接。”唐壁說著讓出了身子,請南宮自若等人進府內。

“哈哈,唐伯伯客氣了。”南宮自若見唐壁讓出了身子,也伸出手,請唐壁一同入內。

“裏邊請。”唐壁見南宮自若不肯先入,隻得打了頭進入府內。

南宮自若等人隨著唐壁進了府內,繞過荷花池,來到了院內。唐邦餘一身紅色素衣,樸素卻不失喜氣,簡單而不失風範,正坐在院內等候眾人,眼見唐壁帶著南宮自若到了後院。

“唐伯伯久等了。”南宮自若見唐邦餘坐在院內等候眾人,心裏先是幾分感動。在南宮自若的記憶裏,唐邦餘一直都是坐在那個木製的椅子上,從未起過身。老管家說唐邦餘是為了國主才殘疾的。

“哈哈,老夫起身不便。不能出門迎接,已是失禮。再次多等一會又何妨呢。”唐邦餘雖是長輩,卻不失禮儀。

“唐伯伯嚴重了,您的身子是為了國主。豈是我等小輩能相提並論的!”南宮自若雖和唐雪巧從小就在一起,卻從未見唐邦餘笑過。今日對自己這般禮貌,心裏更是快慰。

“哈哈,還有人記得老夫的功勞。”唐邦餘見南宮自若提起了往事,對南宮自若也有了些好感。“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一會過了時辰,雪巧可不嫁了!”唐邦餘開了個玩笑。

“哈哈,唐伯伯可真會開玩笑。”南宮自若還是第一次見唐邦餘和自己開玩笑。

“我可不是和你鬧著玩的,以後膽敢對雪巧不好,老夫可不禁饒你!”唐邦餘對南宮自若已初步認可了。

“嗬嗬,我與雪巧青梅竹馬,定會待她好的!”南宮自若向唐邦餘保證道。“請唐伯伯收下彩禮吧。”南宮自若說著讓人抬來了彩禮。南宮府的人,抬著大箱子過了來。

“黃金五千兩,玉馬一雙,綢緞八百匹,玉佛一尊……\"南宮自若念著老管家為唐家準備的彩禮。

“好,彩禮收下了。”唐邦餘擺了擺手,丫鬟扶著唐雪巧從閨房出了來。

南宮自若等人接到唐雪巧,便告別了唐邦餘和唐壁,望南宮府回走。街上兩旁的人靜靜的望著這對新人,無不露出了喜色。在他們看來,大理的日子真的好了。皇甫烽淩和公孫敬文四處張望著,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大哥,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麼?”公孫敬文見皇甫烽淩也在尋找什麼,便問道。

“人群裏有一個人好像從未見過,此人總是盯著我們,不像是來看熱鬧的。”細心的皇甫烽淩看出了不對的地方。

“我也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公孫敬文雖是三年不在國都,國都的人他卻幾乎都熟悉。

“二位賢弟先走,我去去就來。”未等南宮自若和公孫敬文回過神來,皇甫烽淩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甫烽淩下了馬,進入人群,直奔那名陌生男子而去。那男子見皇甫烽淩向自己而來,未等皇甫烽淩到,便快速離去。那名陌生的男子在前,皇甫烽淩在後追著。卻也奇怪,無論皇甫烽淩怎麼塊走,都追不上那幾名男子。無奈,皇甫烽淩使出了輕功。那男子卻也不慢,一直在皇甫烽淩前方。皇甫烽淩猛地一停,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回到了馬上。

“大哥,怎麼這麼快回來了?”公孫敬文見皇甫烽淩臉色不對,擔心的問道。

“三弟還記得上次在貢延宮,我曾與一黑衣人交過手麼?”皇甫烽淩未看公孫敬文,問道。

“你說的是,東瀛忍者?”見皇甫烽淩提起了那黑衣人,公孫敬文有些不信。

“對,那次那黑衣男子離去後,我一直在聽此人的腳步聲,與剛才的那男子一樣!”皇甫烽淩表情異常嚴肅。

“腳步聲?你怎麼能聽得出來。”公孫敬文沒想到皇甫烽淩還有這般本事。

“嗯,此人使的並非是輕功,卻也極快。腳步聲沉穩,交替的快,不像輕功那樣。”皇甫烽淩解釋道。

“原來如此。”公孫敬文恍然大悟,似懂非懂的點著頭,沒想到皇甫烽淩這般的細心。

“此事先不要張揚,來者不善。”南宮自若聽見二人的話,也覺得事情不簡單。南宮自若心裏有些不安,今日正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怎麼向唐雪巧交代,怎麼向唐邦餘交代。故南宮自若讓二人不要聲張,等今日過去之後,再去理會那個東瀛來的不速之客。

未時

南宮府

未到南宮府,南宮自若遠遠的就看見南宮秋柳和糧鮮等人在門口張望著,一副焦急的神情。見南宮自若等人接到了唐雪巧,南宮秋柳的心裏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迎親的隊伍剛好到南宮府門口,鞭炮便響了起來。劈裏啪啦的聲音響徹國都,似乎在告訴大理的人們,南宮自若成親了。

南宮自若摻著還帶著蓋頭的唐雪巧,手裏牽著大紅花,進了南宮府邸。府內的老管家,一揮手,早已等候在府內的家丁一齊響起了樂曲。為了南宮自若的親事,老管家特地令家丁學了樂曲,為成親的氣氛增添了不少喜氣。南宮自若聽見響亮的樂曲,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沉浸在成親的氣氛之中。皇甫烽淩和公孫敬文也暗自讚歎老管家的細心。一行人進了正廳,便開始拜堂。在南宮府,南宮自若別無長輩,老管家一直充當著長輩,故而老管家和唐邦餘一起坐在了高堂的位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後喜宴便開始了。南宮府內坐滿了前來賀喜的人,南宮自若和唐雪巧一桌接著一桌的敬著酒。看著兩位新人默契敬酒的樣子,所有人都露出了讚歎的目光。

“南宮少爺和唐家小姐可謂天地無雙啊!”當朝的禦史李鴻鈞道。

“在下謝過李大人,別無他報,薄酒一杯。”南宮自若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酒。

“好!祝願二位百年合好!”李鴻鈞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南宮自若和唐雪巧也喝盡了杯中的酒。

“在下敬過二位了!”另一位當朝的大夫張錦玉道。

“謝過張大人!”南宮自若接過張錦玉的酒,謝道。

“小侄再敬皇甫伯伯一杯!”南宮自若轉身回到了聚著四大家族的桌子,向皇甫亦旋敬道。

“哈哈,賢侄真是好酒量啊!”皇甫亦旋見南宮自若敬了一圈,卻麵不改色。

“皇甫伯伯也是海量啊!”南宮自若說著又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騫振叔,自若不會說話,以酒代話。”南宮自若知道用什麼話語都不能表達老管家對自己的養育之恩。此時是自己最表達謝意的最好時機,無語勝過千言萬語。

“嗯,自若,以後要好好待雪巧。”老管家也沒有過多的話語。有時候最簡單的話,便代表了一切的祝福。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天已黑了下來,一輪明月掛在了天空之中。南宮自若已有了些醉意,卻仍在向眾人敬著酒。唐雪巧見南宮自若這般高興,也不好阻攔。皇甫烽淩和公孫敬文則一直未喝多少酒。一來二人是不得不擔心白天遇到的男子。二來,南宮自若喝醉了也好幫著老管家料理餘下的事務。就在眾人相互敬酒的時候,外麵來了宮裏來的人。

“哪位是南宮自若少爺?”來人並不認識南宮自若,向眾人詢問道。

“小的是若菱公主派來的,若菱公主召見南宮少爺。”來人向南宮自若道。

“好,你帶路。”南宮自若征求了唐雪巧的同意後,便隨著來人去了。

眾人見是若菱公主派來的人,也不阻攔。公孫敬文本是要陪南宮自若一起去的,卻被皇甫烽淩攔了下來。也許是若菱公主不便出宮慶賀南宮自若的親事,便召南宮自若進宮去。公孫敬文想了想,也就沒與南宮自若一起去。看著南宮自若拖著搖搖晃晃的身子離去,唐雪巧心頭有些沉,卻又不便阻攔,也隻得由南宮自若去了。眾人一直到子時才散去,老管家、皇甫亦旋和公孫豪等人都已爛醉如泥。唐雪巧見南宮自若沒有回來,獨自一人回到了新房。新房的燈一晚未滅。

唐雪巧

三年的離別,大理的戰亂,這一切剛剛過去。三年裏,羽的樣子一直在我的眼前。我們雖是青梅竹馬,唐家和四大家族的關係卻不允許。現在我和羽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我時時刻刻都在告訴自己要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感情。我不知道若菱公主召見南宮自若到底是要做什麼。可是在新婚之夜,卻丟下我一人獨自守著空房,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望著掙紮燃燒的蠟燭,思緒萬千。我知道若菱公主一直都喜歡羽,可是羽的心裏沒有若菱公主。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一夜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難道,就算是拜了堂,我也要失去他麼?

翌日

公孫府

公孫府的房簷上滴落的雨滴,看來昨夜又有了一場風雨。公孫敬文早早就起了身,昨夜他摻著公孫豪回到皇甫府已是子時,卻未見有下雨的先兆,看來今年的大理真的是多風雨。公孫敬文本來是要連一套劍法的,卻見公孫豪還在呼呼大睡,也就沒有驚動公孫豪。突然想起昨日見的那男子,公孫敬文便出了府,去找皇甫烽淩。

“快去看看,那邊出大事了!”公孫敬文剛出府,便見到許多人直奔金伏門而去。

“出什麼大事了?”公孫敬文拽了一名路人問道。

“沒有,沒有。”那路人剛要說什麼,卻見是公孫敬文便應付著,像見了仇人一樣慌忙離去。公孫敬文見那人神情不對,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既然那人不肯告訴,公孫敬文準備親自去看看。公孫敬文隨著人群,來到了金伏門。金伏門外圍著許多人,公孫敬文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了進去。見門邊貼著告示,公孫敬文便瞧了過去。

告示:

昨日若菱宮裏發生一起血案,當今國主之女若菱公主慘死於宮中。

初步認定,是四大家族中南宮家的大少爺,南宮自若酒醉所為。

如有知情者,速到緝凶總府告之,知情不報者,與犯人同罪。

公孫敬文驚得一身冷汗,未等看完告示,便快速擠出了人群。看來現在可以解釋那路人為何見了公孫敬文,就向見到仇人一樣跑掉了。公孫敬文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的二哥會犯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覺得這其中定有什麼緣故,公孫敬文快速向皇甫府走去。街上的人見公孫敬文走過,在背後指指點點,似乎所有人都以相信南宮自若是罪魁禍首了。昨日那讚歎之聲了無蹤跡,取而代之的是疑問和責罵,世人的變化是如此之快。

“大哥,你知道二哥的事了麼?”公孫敬文進了皇甫府,便看見皇甫烽淩在院子裏踱步,急急的問道。

“我已知道了,一會我們進宮去,今日皇三子要登位了,先不要理會此事。”皇甫烽淩顯出一副鎮定的樣子。

“那二哥那邊怎麼辦?”公孫敬文似乎隻在乎南宮自若的事,對於皇三子登位的事他覺得沒有這件事重要。

“放心吧,我已派人去了天牢那邊打理,二弟應該不會受折磨。”皇甫烽淩又一次顯示出了鎮定的樣子。現在南宮自若被抓了,看來皇甫烽淩擔心已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那潛伏已久的人要出手了。現在隻有皇甫烽淩能夠處理事情,如果自己在這時亂了陣腳,那無疑是讓對手擊敗了。

“嗯,那我們趕快進宮吧。”公孫敬文見皇甫烽淩已打理好了南宮自若的事,也就放心了。

“我覺得將要有一場比高氏更大的陰謀發生,但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對手是誰!”皇甫烽淩覺得有必要讓公孫敬文知道目前的形勢,也好讓公孫敬文有個準備。

“你是說那天的那名男子?”公孫敬文想起了那天遇見的那男子。

“不,幕後的主使要比此人厲害得多。”皇甫烽淩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對不對,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男子就是對手派來的。

“會不會是高氏的殘餘勢力,皇三子沒有鏟除盡。”公孫敬文的想法還是那樣簡單。

“不知道,等等看吧。”皇甫烽淩雖是不同意公孫敬文的看法,卻也找不出其他的人,隻能簡單的說了一句不知道。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的勢力可以比高氏的勢力還要大,也想不出有什麼人能比高子隱還要狡猾。

“那也隻有等等看了,先去二哥府邸看看吧。”公孫敬文這才想起去南宮府,他擔心南宮府會出什麼事。

“嗯,應該先去看看。”皇甫烽淩說著便和公孫敬文離開了皇甫府,望南宮府而來。二人是繞著人多的地方走的,整個國都都在議論南宮自若的事,他們不想聽見什麼傷害南宮自若的話語。二人來到了南宮府門前,卻見南宮府的門緊閉著。二人便飛身進了院內,院內更是空無一人。二人快速來到了後院,總算是鬆了口氣,還有人。

“騫振叔呢?”皇甫烽淩見一個家丁正在掃地,便問道。

“房間內呢。”那家丁見是皇甫烽淩和公孫敬文,指了指老管家的房間道。

“騫振叔,外麵的事,你聽說了?”皇甫烽淩敲開了老管家的房門,眼前的老管家一臉的憔悴。

“嗯,聽說了。”老管家有氣無力的答道,轉過身子讓皇甫烽淩和公孫敬文進了屋內,又把門關上了。

“依騫振叔的意思是?”皇甫烽淩見老管家一夜之間老了許多,小心的問道。

“嗬嗬,還能怎麼辦呢?聽天由命吧。”老管家冷笑道。昨晚還是不可一世的南宮家,一夜之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經曆了一生風雨的老管家,似乎也沒了計策。

“那雪巧姐呢?”公孫敬文從進門一直都沒見到唐雪巧,便問道。

“走了。”老管家輕輕的答了一句,似乎早在預料之中。

“去哪了?”皇甫烽淩一聽唐雪巧走了,驚訝的問道。

“不知道,該是回他們唐家了吧。顧及是昨晚一夜未睡,早晨穿著喜服走的。”老管家記得早晨看見唐雪巧是一身紅衣走的。

“騫振叔,我們會把二弟救出來的,你放心吧。”皇甫烽淩安慰著老管家道。

“嗬嗬,自若有你們這兩個兄弟,我就放心了。”老管家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二人告別了老管家,離開了南宮府。本來公孫敬文是要去唐府找唐雪巧問個所以然的,皇甫烽淩卻沒讓他去。二人見時辰快到了,便向皇宮走去。街上的人還在議論著南宮家的事,幾乎無人站出來為南宮家說話,現在的南宮家已是名聲掃地了。天上的雲又黑了起來,低低的壓了下來。帶著露珠的梧桐樹在風中搖曳著,孤獨的掙紮著。

卯時

天牢之內

南宮自若站在監牢裏,眼神迷惘,他不知道怎麼麵對背後的那個人。南宮自若背後站著唐雪巧,亦是迷惘的看著南宮自若。看著這曾經讓自己依靠的肩膀,在濕冷的監牢裏顫抖著。如果不是二人的身上都穿著昨日成親穿的喜服,唐雪巧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會是真的。南宮自若憔悴的臉上留下了兩行淚,南宮自若沒有去擦,任淚水肆無忌憚的流著。南宮自若已想到了此時的南宮家定是名聲掃地,老管家辛苦經營的南宮家族,一夜之間被南宮自若毀掉了。南宮自若也知道,背後的那個人的心,亦被自己打碎了。二人就這麼無言的站著,像南宮自若初回大理那時一樣,隻是二人之間多了一道柵欄。

“羽,吃飯了麼?”唐雪巧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

“沒。”剩下的話,南宮自若沒有說出口,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說。

“吃點吧。”見南宮自若顫抖得更加劇烈的肩膀,唐雪巧平靜的打開了食盒。

“不,吃不下了。”南宮自若強忍住顫抖的身子,定了定心神,轉過身去。他知道不可能就一直這麼背對著唐雪巧,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勇敢的麵對。

“那,是真的麼?”唐雪巧見南宮自若平靜的臉上,兩條未幹的淚痕,心裏一顫。

“你說呢?”南宮自若不知道怎麼回答唐雪巧的話,隻有反問唐雪巧的看法。

“我不知道,若菱公主是喜歡你的,對麼?”唐雪巧說出了這個敏感的字眼。並非唐雪巧不相信南宮自若,隻是南宮自若去見若菱公主的時候已是爛醉,唐雪巧是不相信若菱公主。

“連你也不相信我麼?”南宮自若說話的語氣充滿了諷刺,字字紮在唐雪巧的心上。他本以為無論到什麼時候唐雪巧都會相信自己,現在來看,自己錯了。唐雪巧想要說什麼,望著南宮自若滿是淒涼的眼神,卻終究沒有說。算是默認了南宮自若所說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宮自若的笑聲在監牢內回蕩著,笑得那樣淒涼,悲愴。“既然你不相信我,來幹什麼?看我笑話的?”南宮自若越說越是氣憤。

“我是來給你送飯的。”唐雪巧見南宮自若這個樣子,心裏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此行是來看南宮自若的,還是來向南宮自若要個說法的?其實唐雪巧自己也不知道。

“哈哈,送飯?是送終吧!”南宮自若聽見唐雪巧欲說又止的樣子,覺得有些可笑。

“南宮自若!你不是人!”唐雪巧終於憤怒了,壓抑在心底的怒火燃了起來。窗外一聲霹靂,壓抑已久的暴雨終於下來了。

“我不是人?哼!”南宮自若冷笑著,直盯盯的看著唐雪巧,又道:“我本來就不喜歡你,什麼所謂的青梅竹馬,不過是娶你的一個理由。我和若菱公主早就私定終身了,娶你不過是一時之計。”南宮自若說出這些話,反倒有些釋然了。

“什麼叫一時之計?”唐雪巧聽見這些話,有些不信。

“娶你不過是為了維持四大家族的名聲,我不想外人說我們四大家族不和。否則我會娶你這潑婦麼?”南宮自若說話的語氣變得冷冷的,連說話的音調都沒了起伏。

“好啊!南宮自若!算我瞎了眼!”唐雪巧丟下食盒,向門外走去。“哈哈,哈哈哈哈……”唐雪巧臉上的淚痕已幹,她的笑聲和南宮自若的比起來,多了幾分的無奈,更多了幾分的淒涼。

聽著唐雪巧遠去的腳步聲,南宮自若心頭的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南宮自若隱隱約約聽見監牢拐角處有一個人,雖說此人的呼吸聲都極其微弱,南宮自若憑著感覺,知道來者不善。看來此次與南宮自若等人作對的是一個強大的高手了,強大得南宮自若找不到一絲關於敵人的信息。南宮自若無助的望著窗外下著的暴風雨,心頭閃過一絲陰霾,不知道這次的大理,能不能闖過這關。這次的對手是異常的強大,甚於高氏。

辰時

皇宮正殿

這皇宮正殿分上中下三個殿,上殿乃是隻有國主才有資格坐的位子,中殿是除國主之外的皇家人做的位子,下殿便是大臣坐的位子。此時的下殿上站滿了前來上朝的大臣,正等待著國主的到來。皇三子和皇十子坐在中殿上,皇甫烽淩立在二人的身後。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國主的到來。下殿的大臣們明白,他們來不過是為今天的禪讓皇位做個見證,根本不用他們過問。皇三子滿是期待的眼神,望著上殿的龍椅。那個位置,不久就要屬於他了。萬人之上的位置,令人向往。皇甫烽淩立在二人的身後,四處看著。殿外的雨,還在掙紮著下著。眾人正等的焦急,國主在侍人的簇擁下,從殿後轉了出來。一步一步的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階梯,坐在了龍椅上。眾臣子見國主來了,一齊山呼萬歲。那國主一年未上朝,見了眾臣子竟有些懼意。隨即侍人從國主的手裏接過聖旨,交到了皇三子的手上。皇三子滿臉的笑意,接了下來。卻沒看見旁邊的皇十子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孤自登上皇位以來,體弱多病,無暇顧及百姓生計。今又大病初愈,已無心於政事。”說到這,皇三子停了停,看了看殿下的大臣們,又繼續讀了下去:“為天下眾生,孤決定禪讓皇位於三子段肅然。望眾人盡力輔佐,不可有二心。”短短的幾行字,皇三子讀下來卻如千裏般遠。好在一字不漏的讀了下來。

“願我皇為大理盡心盡力,造福於大理。”眾臣子一齊跪了下來,拜倒在地。

“請雲門法師為國主剃度。”大理乃是國、教合一,故大理寺的人可參與國家大事的處理。國主禪讓之後,剃度為僧是大理不變的法則,故皇三子請來了雲門法師,為國主剃度。雲門法師一身禦寶袈裟,佛脈禪杖。身後的僧人亦是火紅袈裟,手裏端著剃度用的器具。雲門念了一陣經後便要為國主剃度。

“慢!法師可認清了這是真的國主麼?”就在眾人以為一切就要結束的時候,皇十子站了出來。

“老衲法眼未開,不知此人是真是假。”雲門法師一副謙謙的樣子,幽幽答道。

“十弟這是何意?”皇三子見事情有變故,起身問道。

“那這回可認清了?”未等皇三子說完話,皇十子說著便把那‘國主’的麵具撕了下來。

“阿彌陀佛,何人如此大膽,敢冒充國主。”雲門法師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頭霧水。

“哈哈,這還要問我們的國主啊?”皇十子此時完全變了個樣子,指著皇三子道。

“這……”皇三子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十弟會出賣自己,完全沒了話語。一旁的皇甫烽淩欲出手,卻瞥見皇十子身後立著那日的男子,皇甫烽淩明白了,幕後的黑手便是皇十子。皇甫烽淩知道自己不是那男子的對手,便放下了握住刀的手,靜觀其變。

“怎麼了?國主?”皇十子陰陰的笑著,看著手足無措的皇三子。

“這我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國主怎麼會是假的呢?”皇三子試圖狡辯。

“你不知道?不是你要謀圖篡位的麼?”皇十子步步緊逼著皇三子,皇三子在氣勢上已敗了。“你說說是怎麼回事!”皇十子向那個冒充國主的人問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段肅然逼我的。國主已被他殺了,他要篡位!”那冒充國主指著皇三子道。聽見那人所說的話,下殿的人一片嘩然,眾人怎麼也沒想到皇三子會弑父篡位。現在可以解釋為什麼國主一年未見蹤跡,而他卻要急急的令眾人上朝。

“你不要血口噴人!”皇三子完全亂了陣腳,朝著那人怒吼著。殿外的雨越下越大,似乎要把皇三子的吼聲蓋過。

皇十子見皇三子已亂了陣腳,隻是聽著下殿的人指責皇三子。皇三子癱坐在椅子上,自己周密的計劃了這麼久的事情,卻敗在了自己的弟弟身上,不能不說是皇三子的一處敗筆。事到如今,皇三子也不再狡辯,隻是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盯著皇十子,自己的弟弟。皇十子仍是笑著,一切盡在自己的計劃之中。二人就這麼無言的對視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唐雪巧

剛才南宮自若的一番話,令我傷透了心。沒想到他是那樣的絕情。大雨彌漫了整個國都,子陵街上空無一人,瓢潑的大雨洗刷著子陵街的道路。水流,成河。宛如一年前的金伏門,隻是這次換做了我。我搖搖晃晃的拖著身子,向南宮府而去,我不知道該不該再去南宮府。身上的紅衣已被雨水打濕,緊緊的貼在我的皮膚上。我轉了念的想著是非因果,卻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苦苦愛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換得這個結果。我真的迷茫了,對於這樣似有若無的感情,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愛下去。我想要忘記,卻又告訴自己不能放棄。現在的我沉浸在一片雨聲之中,臉上的淚和著雨水肆意的流著,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讓我找到那個屬於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