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回了封地,而我這一去也將前往封地,少說也要幾日路程。我當時提出要求的時候,沒想過傅起能這麼輕而易舉地答應,一方麵覺得他能信任我很好,一方麵我又想,他未免也太不注重我腹中胎兒的安危了吧。
索性不去想這些,我坐著馬車,後麵跟著一隊侍衛,正要出宮門。就聽見急促地馬蹄聲,有人來報,說舒昉園出了命案,任何人不得離宮。
“包括我?”我掀開簾子,不明白是誰出了事,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來人拱手道:“昉妃娘娘,得罪了。”
於是,我沒走成,還被直接帶進了景央宮。皇後娘娘一臉嚴肅,全部的家人子都在,甚至連暨鴦公主都在。
我一頭霧水:“嬪妾參見皇後娘娘,方才聽聞有誰在舒昉園出了事?”
“昉妃,本宮送給你的碧璽,”她的目光直直落在我的臉上,“死了。”
“什麼?!怎麼可能!”我驚呆了。我走之前包袱還都是碧璽收拾的啊,這次想去探親,我隻帶了寶珠,心想人少一些方便行進,怎麼前腳剛走,還沒走到宮門口,碧璽就出了事?
死亡在曆代後宮都屢見不鮮,不論是意外致死,還是病死,甚至是被害死,出現在這樣的土地上,並不令人驚奇。可我還是不願相信,明明活生生的姑娘,轉眼就死掉了。
皇後道:“本宮之所以攔下你的馬車,把你帶回來,你應該可以猜到吧?碧璽的死不是意外,是被謀害,就在你出發前的那個時辰內,那時候,你們都做了什麼?”
暨鴦公主在座位上玩指甲,這時插話道:“嘖嘖,深宮命案,這比聯姻還刺激多了,你們不覺得嗎?”
徐媛媛和王姬都低頭不語,這種嚴肅的場合下,沒人敢幫我說話。
倒是江煙柳開口道:“那個宮女興許是與誰結了仇,昉妃娘娘對下人都這麼好,不可能在自己的宮殿裏謀害伺候自己的宮女,這樣也太笨了吧,奴婢以為昉妃娘娘完全可以擺脫嫌疑。”
我露出一個並不太明顯的微笑:“皇後娘娘,我懷有身孕,要為孩子積德,絕不會允許我那裏存在凶犯,請替我明察緝凶。順便問一下,碧璽的屍體在哪裏發現的,死因又是什麼?”
“你似乎回避了本宮的問題,出發前的一小時你在做什麼?為何要這麼急著出宮?你身懷龍胎卻還顛簸著要去你父親的封地探親,這完全不符合常理,皇上竟然允了你,是想包庇你的罪名嗎?”
我道:“早起貪睡了一會兒,所以為了不耽誤行程,我就急忙帶著寶珠出發了,並沒注意到碧璽收拾完我們的包袱和要攜帶的禮物後,去了哪兒?現在可以問一下碧璽的具體死因了嗎?”
皇後娘娘蔑視道:“她的屍體在舒昉園的井裏被發現,喉管被割開了,仵作正在驗屍。本宮招你回來,隻是覺得你離開的時間太巧,隻是想弄清楚真相,並非針對你。本宮統領後宮數年,從未發生過命案,現在暨鴦公主和一眾家人子都在,本宮不能像皇上一樣偏袒你讓你離開,你得明白。”
我道:“嬪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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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著等待仵作驗屍的結果,可越來越坐不住,不知是這裏的熏香太衝,還是因為實在不能接受碧璽的死訊,我又開口:“皇後娘娘,嬪妾想去看看碧璽的屍身。”
“本宮覺得你安心等結果會更好一點,萬一受了刺激有什麼閃失……”
“有閃失嬪妾自負,皇後娘娘不必擔心。”
暨鴦公主這時不扣指甲了,改用一種消化不良的表情看我:“昉妃,你口味未免也太重了,屍身有什麼好看的,聽說她的喉管被割開太深,頭都快要掉了,渾身泡過水,又腫又臭,你確定要去看?”
她說的我的心更加難受,腦子裏全都是碧璽的身影。她並不是一個壞姑娘,雖然可能會受到皇後命令的製約,但也在力所能及地為我著想。我剛進宮時,無人陪伴再加上對傅起怨念未除,時常痛苦地不能自已,是碧璽,給我端來好吃的,給我尋來打發時間的話本,還給我講宮裏的趣事和笑話,伴我度過。
可我沒想到,這樣一個好端端的人,活潑可愛的姑娘竟然會無故慘死,是誰做的?
我已經起身,沒想到暨鴦公主也隨我起來:“唉,反正本公主也沒事,就賠你一道去看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