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痛 唯有移情別戀(1 / 2)

我留在這個世界,眼睜睜地看著被廣為讚賞的賢明皇帝傅今酒如何叱吒朝堂,如何披星戴月地在百姓心裏狂刷好感度,如何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地智鬥權貴,如何……在男人這個問題上栽得一個狗啃屎……

恬燁很厲害很厲害,單憑著一張臉,一副左右逢源的性格,一張在蜜罐裏醃製了成百上千年的嘴,就將精明的皇帝拉下神壇,變成了一個愛情中的白癡。

我旁觀的心也挺累的,但是沒辦法,這注定是傅今酒的劫難,她在劫難逃。

恬燁自從成為寵臣之後,就和她不止睡出了友情,還睡出了所謂的愛情,也算是一個你情我願甘於奉獻的言情橋段,隻不過,寵到最後,傅今酒發現自己好像被現實打了臉———

恬燁竟然頻繁地流連煙花之地!

我把瓜子盤推向她:“來,放鬆,磕點瓜子,什麼都會好的。”

“唉……”傅今酒慢悠悠的拖著長調歎息,將這個夜晚也渲染的極其緩慢,“咱們出宮,我要親眼看看。”

“何必呢?”

明知道這種事情親眼看到,會比聽線報來得更有衝擊力,她還是要去,好像不將自己的心戳一戳,就不舒爽,我隻能陪她去。

大岐的宵禁管得不嚴,月上中天,隻有勾欄瓦舍還偷偷的熱鬧著,裏麵香氣襲人,嗆得我幾乎一跟頭。我不是沒有玩兒過,但還是跟個土包子一樣雙眼瞪得溜圓,這地方比我曾經所見都開放的多,女子們香肩半露,小倌們敞著胸懷,我連連咋舌之外,隻能牢牢跟著傅今酒走。

然後她突然停住,恬燁果然在此。

那兩人遙遙對視,隔著人山人海一般,千言萬語都化作煙塵。不知道她的微血管爆了幾根,至少在表麵上,她還是努力笑得很端莊,走過去道:“你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真並不是一個讓人感覺良好的詞,因為我發現說的人在抖,聽的人也抓緊了手。

恬燁像是要解釋什麼,可還沒等他前進一步,傅今酒就和我進了雅間,竟然還招手點了幾個小倌進來陪侍。

“閔在,將酒斟滿,佳人作陪,你我不醉不歸。”原來孝祖皇帝也和常人一樣,借酒消愁,她難道就沒聽說過“酒入愁腸愁更愁”這句話的真意?

小倌進來了幾個,圍坐在我們身旁,眼珠都是漆黑靈動,唇紅齒白,一副褲襠內外任人揉捏的姿態,還羞怯地看著我們,可乖了。

我的表情完全可以化作一個“囧”字,我倆都扮作男裝,這樣光明正大的暴露取向真的好嗎?

她倚在小倌身上,笑盈盈地望向我,還用食指點了點我:“不要愛上別人,虔誠地奉上一顆心,被扔到泥土裏踏碎的滋味並不美妙。”

然而我知道,她這句亡羊補牢欲蓋彌彰的話已經說得太遲了。

情深傷重,這是必然。

不久後,她的眸子裏就染了一層酒意,她說著以前的事兒,一樁樁一件件,講什麼她丟了筆,是那人幫她找來,講她和他怎樣並肩戰鬥,他的箭法如何箭無虛發,講他會唱一種邊遠小調,每一聲婉轉的都好像在調情。她講得毫無條理邏輯,無章無法,末了還問我:“為什麼傷心了就一定要喝酒?”

我想了想,回答她:“大家都這樣,說明這個方法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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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房門是被踹開的,身旁的小倌嚇得還丟了筷子,正巧砸著我,我捂著腦袋抬眼看去,一張冷峻的臉便占據了我的視線———

果然這個時候,官員嫖妓宿娼是要被查的,而查我們的,正式一絲不苟的丞相大人。小倌們做鳥獸散,搞得就像是獵豹進了羊群,我怕傷及無辜,沒同情心地也想隨著大流溜走,回頭再望的時候,看見蔣大人坐到了她的身邊,就是剛才小倌做的那個位置。

他身材挺拔,眉眼剛毅,穿著深紫色的常服,領口緊緊地係著,好像是急急趕來,額角還掛著薄汗,竟也有幾分平素不常見的低姿態。是誰說微掩的門等待的就是讓人一腳踹開,禁欲的形象也正是勾引人向其伸手的罪魁禍首?

“酒呢?”她勾住身旁人的脖子,悶聲悶氣的開口道。

我看見丞相大人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才不自然地將杯子推給她:“不是有茶水麼?”

“給我酒喝啊……”

“喝茶。”

後來的後來,我猜測她喝得實在有點飄,欲火難耐時,將身邊唯一能滅火的異性當成了小倌,完成了一夜歡愉。我不知道向來做事有分有寸的蔣丞相為何沒有拒絕,反而縱容她胡鬧。